那兩個名字還未標記,證明正邪未明。
夏臨頊是所有禍端源頭,不用查也知是必死下場,只是時間未定。
可這蘇誡……
他善惡一體,正邪兩極,罪不容赦官民皆看在眼裡,行惡圖大義的一面卻只有她和公子知曉,且只寥寥。
她與他青梅竹馬,可以多年的相熟相知為佐證,判斷他話語、行為的真假。
可公子不是她,他做事只看證據。
即便他現在對蘇誡沒有痛恨至極表現,甚且還有些善待的意向,但若不能查證其大奸背後的大義確有身不由己之理由,公子屆時對付他絕不會手軟的。
而如今,這個查證蘇誡是否該死,決定蘇誡是活是死的任務就在她手上。
才放下了對蘇誡的報複,不做那把斬恨鋤奸刀,轉眼他的命運卻又輪轉回她掌心,由她捏拿。
此前公子沒把這個任務交給她,除卻不想動用她,不定也有怕她意氣用事的考量在呢。
辭蘇誡回來,公子卻突然要安排她繼續去探察蘇誡,這番安排,定然是因為在知道了她不願報複蘇誡之後決定。
因由無非是他知道她不會公報私仇,也不會背叛他,一定會愛恨分明妥善解決此事。
當然,以上種種皆來自雲渡臆度,事情本質為何,尚不得知。
其實,不管是要力助一把公子為國為民之高義,還是想守護一回蘇狂生翻覆天地以重整之偉圖,她都會秉持良正之心態而為的。
……
宿嶼指骨甚優美的食指緩慢劃過一行行,一個個名字,停在蘇誡二字上。
“蟄伏蘇誡身邊,探察他品性行為的案子交給你,我多少有些不放心,你看,需不需要我派個身手好的潛藏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宿嶼微微側身,看向雲渡。
雲渡思量少頃:“蘇誡武功深不可測,對身旁潛在的危險有絕對洞察力。”
“他未知我今時境況,上回帶離在身邊是因不瞭解其情性,想多個防備,而今離已然離開,貿然又換個身手好的人跟在身邊,且還是在暗處的,一旦被蘇誡察覺,懷疑我真實目的,探察他的任務必將夭折。”
“屆時,完不成公子交代不說,恐還會將火引至公子身上,甚至竹月深,雲渡以為不可。”
“我能全身而退一次,自也能再次全身而退,公子不必擔憂。我雖厭嫌他,倒還不至於弱到任他由他地步,此番南行,我相信自己能勝任。”
“嗯。”宿嶼淡淡應聲,口氣隱透幾許欣賞。
他哪裡是真的要安排人給她,給她看見蘇誡的名字,說體貼的話,只因作為她的心上人宿嶼,面上的東西總要做足,才不會引她多心、質疑。
說畢蘇誡,宿嶼將冊頁往前翻,指了幾個名字,交代淵派人去查。
他說這些人名時,雲渡別特注意了一下,發現他指到一個名字之時,視線竟未靠近冊子,當然,掩著一層白紗,即使靠近也是看不清頁面上字跡的,除非他是火眼金睛。
公子凡胎肉體,自然不可能有火眼金睛。
他能準確無誤地指出並說出所記載的人名,及其簡單的生平,只能說明他對手裡的東西極其的熟悉。
熟悉到幾乎變態。
話末,雲渡以為宿嶼會讓淵先行離去,不想他卻是先將她支走,去盛配晚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