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道上行人稀少,空蕩蕩的。
得得得!
胭脂馬疾馳而過,化作一道紅影。
很快,一人一騎就來到潘州州衙門外。
騎在馬上,陳唐抬頭觀望,立刻感受到了氣息,正是官氣。
官印乃權柄信物,居位者日常把持,印內氣息滋生;而衙門為權威重地,地址不會輕易改變。裡頭坐鎮的官員多有更迭,衙門則長存。久而久之,薰陶之下,官氣瀰漫其上,生出威嚴來。等閒百姓,來到此處,被那氣息威逼,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起來。
一看之下,陳唐就感受到了這股繚繞在衙門之上的官氣,倒不算濃厚,與官印內的氣息有所區別,狀態逸散,不好汲取。
很快,他就注意到衙門門戶牆壁之上,多有破壞的痕跡,似乎剛經歷一場拼殺。
昨夜宋司命想要跨入潘州,礙於血祭不完全,鬼門只開啟一線,為了掃除阻礙,其把滿城陰魂都馭使起來,朝著幾大目標地方瘋狂衝擊。
這潘州衙門,便是其中一個目標。
昨天晚上,那閻同知在府中,不過衙門裡頭,有著不少衙役官吏守夜。
看樣子,他們是守住了。
其實主要還是那股官氣的作用,對於鬼物有著本能的剋制震懾。尤其是城內的眾多陰魂,生前大都是底層百姓,十分敬畏官威。生前如此,死後亦然,顯得有些悲哀。
衙門大門緊閉,門外兩尊石獸,其中一尊,體表上竟龜裂了似的,出現了很多細小的裂紋。
它們守護門戶,開過光的,自是受到了大量陰魂的衝擊。
陳唐翻身下馬,踏上臺階,舉手拍門。
詹陽春返回道觀去了,說要做好作法的各種準備;而九扇門那邊的校尉番子,則護送燕還丹回去。最後便讓得陳唐孤身一人,來到衙門。
啪啪啪!
拍門聲響亮。
“誰?是誰?”
裡頭一把聲音嚷道,帶著些驚懼之意,似乎被嚇了一跳。
很快又有人問道:“可是閻大人?”
昨晚值班,留守衙門的一班官吏可嚇得不輕。其實並沒有陰魂鬼物衝進衙門來,牠們只在門外徘徊,圍困重重。但光是陰風陣陣,鬼哭神嚎的情形,就把好些官吏嚇得屁滾尿流了。
眾人一夜未眠,擔驚受怕,求神拜佛地希冀早些天明。
而今,天剛亮,外面就傳來拍門聲,頓時把這些人嚇了一跳。
“是我,開門!”
陳唐聲音有些低沉。
衙門裡頭,十數人站在一塊,面面相覷。他們聽不出這是誰在外面,不會是同知大人,或許是閻家派來的人,反正只要不是鬼就行。況且已經天亮了,一輪紅日,在東方噴薄而出。這個時候,鬼物早躲起來了。
於是很快,有人上前開啟了門。
陳唐昂然而入。
見到是個年輕人,一眾官吏更是詫異:“你,你是誰?”
陳唐的裝扮平淡無奇,揹負一方劍匣,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個江湖中人。
江湖與官府,可是對立的雙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官府。”
一名肥頭大耳的官員踏前一步,大聲叱喝道。
這潘州衙門上下,都是閻之峰的人,弄得像個鐵桶一般。相互來往密切,有些頭臉的基本都認識,他們沒見過陳唐。
對於陌生人,一眾官吏可不會客氣,威風立刻抖起來。
陳唐掃一眼,笑道:“我是來接管衙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