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準備在旁遮普和信德安排密探,易卜拉欣還下詔讓軍務維齊爾在喀布林囤積軍需,並讓喀布里斯坦總督著手與各個阿富汗部落聯絡,協商從這些部落僱傭戰士的事項。
這些僱來的部落戰士不會在作戰正式開始之前閒著,這些非正規騎兵部隊很適合執行擄掠、襲擾、偵查、伏擊等任務,易卜拉欣打算利用他們來試試德里蘇丹,或者說是統治旁遮普的埃米爾的斤兩。
與此同時,易卜拉欣還打算在開伯爾山口修築堡壘,這樣方便屯兵積糧作為侵略軍的出發基地,也可以阻擋來自洛迪王朝的軍事報復。
至於如何修築堡壘、修築怎麼樣的堡壘,這些問題就交給專業的工程師去解決吧。
將目光自開伯爾山口往南移,來到連線信德與俾路支斯坦之間的通道,這裡的奎達和錫比在易卜拉欣看來有些扎眼了。
易卜拉欣還能清楚地記著統治這個通道的阿爾渾家族是在他擄掠印度之時收入麾下的,不過這幾年他對於這個附庸一直不管不問,對於那裡發生了什麼都不甚瞭解。
祛除掉對阿爾渾王朝的忽視,萬王之王覺得對於麾下的附庸應該做些什麼了。
除了各個在省級以下的部落外,能與高官和總督一個地位的附庸不多,其中地位最穩固的就是統御塔巴里斯坦的卡基亞家族,畢竟先前是薩法維教團的支持者,又是沙赫巴努的孃家。
阿里·卡基亞對易卜拉欣的支配相當順從,將國內的大小事務幾乎都下放給被大不里士認可的官員和前來吉蘭監督的欽差負責,而他依然在拉希詹保持著作為小國君主和皇親國戚的排場享受生活。
就目前而言,易卜拉欣並不認為吞併卡基亞王朝能比現在創造更多收益,當前他已經獲得了絲綢壟斷的利潤大頭,塔巴里斯坦的其他收入也已透過納貢的形式流入他的金庫之中。
錫斯坦的米赫拉班尼德王朝易卜拉欣則不大想留著,好在透過先前的運作,錫斯坦已經在事實上變為了紅頭封地。萬王之王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就可以直接讓掌控小宮廷的紅頭髮動政變,直接把錫斯坦馬利克馬哈茂德送到麥加養老或是直接歸真。
至於割據奎達和錫比的阿爾渾王朝,易卜拉欣就更沒什麼耐心去對付了,他打算直接用“不思悔改、尊奉異端、抵制正信”的罪名將其拿下,空出來的宮殿正好可以充作總督官邸。
他當即召來大埃米爾將這一想法告知給對方,侯賽因對此興趣濃厚,畢竟蛋糕是有限的,能削掉這些不知底細、不夠可靠的附庸,從他們身上爆出來的金幣肯定是能分到紅頭部落一些的。
“臣十分贊同陛下的想法,對於這些只會跟著大局而動搖、沒有半點忠心的人施加任何懲罰都是合適的。”說出這番話的侯賽因語氣中還帶有不屑,不過他這種在低谷期依然沒有脫離教團的老人還是有資格嘲諷牆頭草的。
不過在場的另一人對於此番操作有些異議。
“陛下,臣以為就這樣吞併附庸有些不妥。”一旁的卡姆蘭插嘴道:“直接使用暴力將他們抓起來,那吃相還是有些難看……倒不如讓他們自願主動地交出領地,並前往聖地隱居。”
易卜拉欣和侯賽因聞言同時看向他,萬王之王對此有些無語:“雖然你這樣弄確實觀感好不少,但怎麼樣最後結果都是吞併附庸,在外人看來不都一樣麼。”
卡姆蘭極力辯解:“陛下,臣認為這還是有區別的,雖然達成了同樣的目的,但手段如何還是會影響最後的觀感和評價,如果您粗暴地對待臣下,那您還是要想想在印度的教友……”
說到這裡,易卜拉欣反應過來卡姆蘭所顧忌的,雖然這個時代的訊息傳播速度並不快,但這種沒法保密的事件總歸還是能打聽到的,到時候比賈布林蘇丹怎麼想可就不知道了。
但說到底還是首席書記官多慮了,名聲很重要,但終究只是錦上添花。就算惡名傳出去了,易卜拉欣還可以靠武力和利益來和對方對話談判並將其捆綁在同一陣營。
對於比賈布林來說,單是果阿的馬匹貿易就足夠讓蘇丹難以割捨與伊朗的關係,更別提還是同宗教友。
想到這裡,萬王之王不屑地笑了一聲:“我敢說,遠在德干的一位蘇丹可沒有閒心操心扎蘭季或是奎達歸誰統治,只要我不故意向他炫耀或是威脅就不需要太擔心他能談聽到這些訊息。”
“但願如此,陛下。”卡姆蘭見易卜拉欣態度沒有鬆動,選擇主動退讓,不再和萬王之王糾纏。
經過斟酌之後,易卜拉欣最終還是決定寫信先看看錫斯坦馬利克和阿爾渾蘇丹是不是識時務者,如果他們在看到這封言辭直接的信件後還選擇頑冥不化那就只能上一些粗暴的方法了。
這些信件的寫作則由卡姆蘭來完成,畢竟這是他的本職工作。
待易卜拉欣和侯賽因二人走到一側,大埃米爾不滿地說道:“陛下,他再怎麼說也不過是一個書記官罷了,擅自插嘴您與維齊爾之間的談話還是超出了他的職權,臣認為最好還是要警告一番。”
易卜拉欣搖頭:“我的權威不是靠這種細節來凸顯和鞏固的,除非是存了心來刻意攪亂的,不然我都會聽一聽你們的想法。還是說,您認為我的身邊出現了不忠的叛徒?”
侯賽因見易卜拉欣這樣想,趕忙踩下剎車:“臣沒有在質疑陛下的用人決策,只是實在擔憂所以出言提醒,看來是臣多慮了。”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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