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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重返費爾干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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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費爾干納的信使賓士在烏拉提尤別南方的草場上,此前他去忽氈沒尋到巴布林,費盡周折才得知巴布林和他的部隊在此地紮營。

巴布林在折返回來之後派人與烏拉提尤別的領主,杜格拉特部的馬黑麻·忽辛談判,請求他將部分領地暫時交給他掌管。最終他獲得了一個小村半年的統治權。

而後巴布林開始了征伐,但因為力量弱小,難成大事,借來的蒙兀兒人也不服管束,大半都開小差溜回塔什干去了。

諸事不順讓巴布林又陷入了絕望和焦慮的海洋之中,他也不想返回忽氈,即便他的母親和祖母還在那裡。

“忽氈是個窮地方,那裡要供養一個伯克也很困難。我帶著家屬和隨從在那裡幾乎住了半年,該地的u斯林那是儘可能為我們提供生活費用並周到地為我們服務。我現有何臉面再到忽氈去,到了忽氈又怎麼辦呢?”

百無聊賴的巴布林寫完這一段,正抬頭思考著要怎麼繼續整理日記時,信使找到了營地。

“埃米爾在哪裡?埃米爾在哪裡?我有信件要交予他。”向周邊人大喊的信使迅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哈斯木帶人上前攔住他,並進行質問:“你的主人是誰?有何目的?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信使反過來問道:“你是誰,我的主人有口信要我捎給費爾干納真正的主人巴布林,不要耽誤復興古列幹尼的大業!”

哈斯木被這個出言不遜的信使氣笑了,但理智促使他沒有命令伴當們將他抓起來鞭撻,而是將此事稟報給巴布林。

直到此時,信使才知道攔住他與他交談的竟然是一位伯克。

也不怪信使,實在是巴布林太落魄了,別說普通士兵和伴當了,哪怕是伯克和他本人的穿著都十分“簡樸”。

信使從巴布林的一貧如洗中緩過神來,向著面前的少年行禮道:“尊敬的費爾干納埃米爾,我是馬爾格蘭城主阿里·多斯特·塔海的伴當。我的主人託我為您帶來口信。”

阿里·多斯特·塔海便是當時負責安集延防務的伯克,在安集延的城防被騙開之後,他就被迫回到了領地賦閒。他的領地馬爾格蘭在安集延西邊,與首府一同在錫爾河以南。

雖然檀巴勒和烏尊·哈桑還沒有把他怎麼樣,當他還是擔心檀巴勒會來清算他,畢竟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恰好,檀巴勒將巴布林的祖母、母親送至忽氈的行為提醒了他,自安集延和撒馬爾罕接連易主之後,巴布林就成了失聯人口。

於是,便想要聯絡舊主,匡扶古列幹尼。

“什麼口信,他想要什麼?”巴布林麻木地問道。

信使隨即口述口信:“臣,馬爾格蘭伯克阿里·多斯特·塔海,曾犯下了巨大錯誤,為您造成了巨大損失,但臣還是希望您可以不計前嫌,賜臨鄙處。臣將會把馬爾格蘭交予陛下,並盡心竭力地服務您,以洗刷我曾經的罪過和羞辱。”

聽完阿里·多斯特的口信,巴布林眼睛一亮,在如此艱難困苦之時,真主又給予了他一個翻身的機會!

激動的語無倫次的巴布林隨即囑咐眾官員打點好行裝,也不管此時即將日落。不過伯克們聽聞此訊息之後卻沒有巴布林想象中那麼振奮,但他們還是執行了巴布林的命令。

在信使抵達後不到半個小時,這支小軍隊就拔營出發,行軍速度之快就好似他們要去突襲一樣。

巴布林披星戴月、日月兼程了一天兩夜,直到距離馬爾格蘭僅剩一個白天的路程,伯克們才趁著休息時間向巴布林坦白他們的擔憂。

易卜拉欣·薩魯和希利姆焦慮地向巴布林建議道:“陛下,阿里·多斯特是一個做盡壞事的惡棍,在此之前,他都沒有做過任何聯絡陛下的嘗試,一次也沒有。且在我們和他之間完全沒有經過任何形式的商談,也沒有簽訂任何形式的協議,您完全就是按照對方的指示行動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又能對他抱有什麼指望?若是他並非誠心,想要將您獻給檀巴勒和烏尊·哈桑以搖尾乞憐,那我們又當如何自處?”

聽完這番話,巴布林罕見地展現出憤怒的姿態:“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在出發之時就告知我?而今我們距離馬爾格蘭僅有一個白天的路程,人馬已經連續賓士一天二夜沒有休息了,且士氣低落至極,若是毫無理由地折返,我們真能回得去嗎?”

被訓斥的伯克們想要再開口,巴布林則是苦笑一聲:“我們現在要是真回去了,又有什麼前途呢?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就只能繼續前進。這是真主安排的命運,我們只能遵從。”

“陛下說的不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也只能將命運寄望於真主的安排了。”在沉默中,哈斯木嘆息地贊同了巴布林的辯駁。

整支隊伍加快了腳步,終於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趕到了馬爾格蘭城,但大門緊閉。阿里·多斯特迅速趕到城樓與巴布林對話。

“阿里·多斯特·塔海,你不是要把我迎入馬爾格蘭麼,這就是你歡迎君主的方式嗎?”巴布林疑惑地大喊道。

“不,陛下。”阿里·多斯特連忙解釋:“檀巴勒和烏尊·哈桑統治暴虐,為政不仁,費爾干納人民苦不堪言,急需一個仁慈的明主來拯救。為此,我決定棄暗投明,但臣的屬下仍疑慮您會因為安集延之事進行清算,臣不得不讓陛下與我簽訂協議,大門才能開啟。”

巴布林氣急,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照做。

在巴布林入城之後,阿里·多斯特在城堡內安排了一處宅院安置巴布林供他休息。直到此時,巴布林才有時間清點他具體有多少人,一路顛沛流離足以考驗部下的忠誠。此時跟到馬爾格蘭的,連貴族和平民在內僅有24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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