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汐會意般道:“謝娘娘提點,臣妾謹記在心。”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皇后這才放下茶盅,道:“妹妹如今被皇上禁了足,也要放寬心,宮裡若是缺什麼短什麼,都命人去鳳鳴宮找本宮,本宮定為妹妹安排妥當。本宮還要為皇上張羅宴請北瀾國奕堯君之事,就先走了。”
說著,皇后由宮人扶著起了身。
青汐卻故作不解道:“奕堯君要來萬宸國?”
皇后搖搖頭道:“妹妹有所不知,奕堯君昨晚已經進了宮,似乎是和皇上有何要事相商,皇上臨時安排他住在長和宮,但是凌妃也不知哪裡聽說什麼訊息,一大早竟然大張旗鼓地道長和宮去吵嚷,還說奕堯君是小倌,。了皇上。”
青汐瞟了一眼身旁的香祺,不露痕跡地勾唇一笑,蹙眉道:“那皇上豈不是丟盡了臉面?”
皇后冷哼一聲:“豈止是皇上丟盡了臉面,這事若傳出去,就連萬宸國的臉面都喪失殆盡,以後如何還在列國之中抬起頭來!這個凌妃真是愚蠢!皇上龍顏大怒,命其當面給奕堯君致歉,又將其禁了足,這又命本宮安排宮宴,為奕堯君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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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皇后不再多言,快步走了出去。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青汐跟著走了幾步,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
早在夜宸旭因白玉棋盤發怒時,她便懷疑香祺已經成了凌妃皇后的人。
後來,她懷孕之後,琉月宮層出不窮的宮鬥伎量,目標直指她腹中的孩子,這些東西香祺一個人絕不可能完成,這讓她更加確定。
昨晚,冷焰送她回宮之時,曾命人去太醫院。而冷焰直接受命於皇上。這麼說來,夜宸旭是要為墨亦凡請太醫!
所以她故意讓香祺去請太醫,然後,便有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想起夜宸旭被指好龍陽時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如今,凌妃也被禁足,奕堯君來到萬宸國的訊息亦被公諸於眾。一切正和她意!
青汐暗笑一聲,只希望接下來的一切,也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晚上,夜宸旭在萬宸宮舉行盛大的宮宴。所有的大臣及后妃都在受邀之列,唯獨青汐沒有。夜宸旭是否故意而為之,一切不得而知。
這場宮宴,將墨亦凡和他的護法在萬宸國的訊息公諸於眾,也讓青汐送了一口氣。
然而,讓青汐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終究是低估了夜宸旭,才讓她漸漸相信一些事情的時候,局面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這已是宮宴後的第三日,離除夕也不過幾日的光景,再加上奕堯君的來訪,整個皇宮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香祺沒有青汐的傳喚忽然便入了內殿,隨之而來的,是手中捧著一個托盤的張太醫。張太醫惋惜地看了一眼正倚在榻上看書的青汐,道:“昭儀娘娘……”
青汐以為張太醫是前來請脈的,連頭都沒有抬,伸出一隻手來。然而,許久,張太醫都沒有前來探脈。
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青汐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神色不大對勁的香祺,又看向端著托盤站在一旁的張太醫。
看了眼他手中黑褐色的液體,青汐抬眸,眸子裡滿是疑問。張太醫說孩子非常健康,所以為了避免別人下毒,她並未服用安胎藥,那張太醫端來的又是什麼?
“昭儀娘娘,這是皇上賜給您的……”張太醫大汗淋漓,卻又無奈,皇上讓玥昭儀墮胎的理由他心知肚明,但是皇上早已下了聖旨,所以他不能據實相告,只得閉著眼睛,將手中的托盤舉起:“去子湯,還請娘娘遵從聖意。”
當聽到去子湯這三個字的時候,青汐身子明顯一頓,諾大的寢宮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然而,不過片刻,一陣苦澀的笑聲便迴盪在大殿之上,比這臘月的冬天,還要淒冷幾分。
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眼中笑出了眼淚來。
這笑聲,讓香祺都有些心驚,不由得喊了聲:“娘娘……”上前扶住青汐,青汐卻猛地推開了她的手,從榻上下來,連鞋都顧不得穿便往張太醫面前走去。
她神情冷冽,眼角的淚痣,那樣悽美,那樣哀傷,那樣驚心動魄,讓張太醫不敢直視,只得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