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與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青汐清冷的雙眸死死釘在他的臉上,似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求你!”
聞言,夜宸旭臉色一僵,唇邊的笑容也愈加寒冷,沒想到淡漠如她,傲然如她,竟然真的為了一個小小的太監跪他求他!
“砰”的一聲,眾人只聽見一聲瓷器墜地的破碎聲,抬頭看時,夜宸旭已經憤然轉身,甩手而去。
青汐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擦去濺在臉上的茶水,起身走向血肉模糊的小西。
暮色暗淡,殘陽如青汐額上流下的鮮血一樣紅,將青汐的影子拉得老長。金黃色的琉璃瓦在殘陽下散發著耀眼的光,如夢如幻,似不真實。
青汐抬手,想遮去那刺眼的光,可是雙手沒有絲毫力氣地無力垂下,眼前只留下一片暗沉沉的黑……
耳畔,傳來小西驚恐的叫喊,青汐想要努力地笑一笑,卻沒有力氣,或許她是真的累了,累了……
夜宸旭聽到身後的動靜,頓住腳步,轉過身,看見青汐的身子緩緩地朝地上倒去,心裡沒來由一驚。
這時,誠親王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青汐癱軟的身子接住,夜宸旭冷哼一聲,頭也沒回地走了。
夜幕降臨,萬宸宮在夜明珠奪目的光輝下亮如白晝,堆滿奏摺的龍案前,夜宸旭緊緊擰著眉,目光盯著開啟的奏摺。
冷焰目不斜視地用餘光瞥了一眼夜宸旭,心中不免疑惑:皇上這是怎麼了,這本奏摺翻開已經有半炷香的功夫,可是皇上卻沒有寫下一個字,就連硃砂滴在奏摺上,暈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皇上也渾然不知。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江才勝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夜宸旭頭也沒抬地問道:“什麼事?”
江才勝上前道:“皇上,已經命張太醫去過琉月宮了,張太醫說有要事要當面向皇上稟告,皇上宣還是不宣?”
“可知道所為何事?”夜宸旭抬眸看了一眼,聲音中有些許不耐。
江才勝垂首道:“回皇上,好像是與昭儀娘娘體內的毒有關。”
毒?她竟然中了毒?夜宸旭的心竟然微微的提了起來。眉擰得更深,放下手中的筆道:“傳。”
江才勝朝外一揮手,張太醫便快步走了進來:“參見皇上。”
夜宸旭合上奏摺,扔到一邊一旁:“你說玥昭儀中了毒?”
張太醫神色凝重地道:“回皇上,找依娘娘的確中了毒。昭儀娘娘今日暈倒便是因為體內的寒氣引發毒性發作,到現在仍然昏迷不醒。”
想起今日夜方旭緊張的模樣,夜宸旭心底不快,漫不經心道:“可查清是什麼毒?”
張太醫道:“回皇上,是“情噬”!”
情噬……她竟然中了這種毒,夜宸旭心頭一震。
中了此毒,便如同失憶,自中毒之日起,所有中毒之前所有的記憶都會全部忘掉,曾聽說過有一個帝王為了更好地讓屬下為自己效力,而用此法讓人忘記所有一切,了無牽掛,六親不認。
而此毒至陰至寒,到每月十五月圓,天地至陰之時,便是毒性發作之時,中毒之人如同置身千年寒冰,受刺骨之寒,若在此時動了感情,便會遭受萬蟻噬心之痛。而且中毒之人從中毒之日起最多隻有三年壽命。
夜宸旭終於知道為何那樣單薄的一個女子卻對自己身上的傷絲毫不在乎,與“情噬”的痛苦相比,那些小傷又算什麼……
可是,誰敢在宮裡公然對一個昭儀下毒?
夜宸旭眉擰得更深:“可有解毒之法?”
張太醫垂首無奈道:“此毒至陰至寒,只得用至陽至純之藥控制,但是服藥後,中毒之人仿若從千年寒冰中跌入高溫煉爐一般,受被炙烤一般的痛苦,雖然痛楚可以稍稍減輕,但是也非常人所能忍受。但是,至今沒有徹底解毒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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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夜宸旭也倒吸一口氣,雖然早知道“情噬”的厲害,但竟如此嚴重,若是此事被青靈國知曉,又如何應對?
“玥昭儀剛剛嫁入我朝便中此劇毒,怕是難以向青靈國交代。你必須儘快尋得解藥!”
張太醫搖頭:“皇上,昭儀娘娘並非嫁入我朝後中才中此毒,而是已有兩年之久。”
兩年之久?!那麼說她只有一年的壽命了?可是她是青靈國尊貴的璧心公主,怎麼會中這樣的毒?夜宸旭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的心微微顫了顫,再也坐不住地往琉月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