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區停車場,機車少年們動作統一地戴起頭盔。唐宴星則眼巴巴地盯著自家寶姐,氣哼哼地嘴一撇,“姐……”
“嗯,”唐慕之臉頰因炎熱而暈起淡淡的紅暈,此時摩挲著左手食指的戒指,不疾不徐地安排道,“去盛悅府。”
“先吃飯,那裡還有電競房。等你和朋友們玩好了,我再叫人送你們回去。”
唐宴星有氣無力地點頭應聲,行吧,當護姐狂魔遇上護夫狂魔,這已經是自己能爭取到的最大贏面了……
管你怎麼隻手遮天,能對他姐好才是最主要的。兩人談戀愛的事情經此發酵,刮到京城那邊可不是風吹草動這麼簡單了。
就是可惜他準備的充氣蝴蝶翅膀都沒派上用場,就讓裴爺好好逍遙一段日子再來面對未來的大舅哥們和他這個小舅子吧!
要知道,舅舅大過天!以後但凡家裡有大小宴席,自己不到場它就開不了桌!
所以啊,他終究是要敗給輩分的……
想通這一點,唐宴星心裡一陣暗爽,昂首挺胸地招呼兄弟們帥氣離場!
不得不說,場面還是非常炫酷肆意灑脫的。或許,這就是青春轟轟烈烈的原因。
好在五顏六色的頭髮被頭盔擋住了,唐慕之看著一輛輛機車有序離開,便對蕭煦打了個手勢——任何時候,安全第一。
有這位全能保鏢在,自己也就放心了。
須臾,女孩輕輕搖晃著身後捲髮,要笑不笑地遞出一個詢問:“原以為蔣校長會讓你以榮譽校友的身份參加畢業典禮。”
“一直沒露面,是有其它事耽擱了,還是特意壓軸給我送戒指來的?”
這話包含著真情實意的疑問,卻也不乏試探——大佬到底是真給她準備禮物,還是已經和花殿見過面了?
裴子羨愛憐地在女朋友頭頂落下一吻,隨即掠向那礙眼的銀髮,開口的腔調毫無波瀾,但偏偏令人不寒而慄,“花樓主貿然離開烏城,親自來為慕寶送上畢業祝福,在下不勝感激。”
唐慕之:“???”挺會抓重點的啊!
那她擔心個什麼勁,索性擺爛吧。
畢竟,這兩位都不是紙上談兵的主,但凡想動真格,估計得舞刀弄槍……
當親暱真實地在眼前上演,花殿猛地心頭一顫。但他依然不露聲色地右手插兜,左手抱著花束,唯有眼角洩露出一絲若有似無卻逐漸擴大的晦澀迷惘。
有人是這麼形容親吻頭髮的:總覺得已經抱著你了,可內心又實在喜歡,想親吻,又不想拉開你,所以吻便落在了髮間。
而重點是,他既然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必然也清楚唐慕之便是蜃樓的“暮時”。故而,這番話實則是在撇清關係——
自己和她不過就是同事,可他和她才是親密的,能站在一起向外人致謝的那種。
耳邊再次嗡嗡作響,花殿強行壓住那些詭異的叫囂,嘴角噙起薄涼又邪肆的冷笑,“貿然?我怎麼就不能來暮城?莫非還有人能讓我有去無回不成?裴、爺?”
你來我往的第一回合較量,火藥味十足,不僅暴露了兩人各自的一層身份,字裡行間還隱約流露出對彼此的殺意——
暗殺這種事性命攸關茲事體大,可不是酒桌上三言兩語就能達成和解的。
說實話,男朋友對他頗有微詞可以理解,花殿這樣反擊也沒什麼錯。但才剛碰面,兩人便這樣針鋒相對屬實不是好兆頭。
正當唐慕之陷入沉思時,左肩迎來了力度極輕的一個拍打,並伴隨著花殿若有所思的低聲道別,“我本本分分做生意,要不是姐姐你格外關照,我斷然不會為了錢而敗壞蜃樓的名聲。”
“裴爺想怎麼清算我都奉陪到底,但今天是你畢業該慶祝的日子,不宜見血。”
“慶功宴我改日給你補上,眼下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