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涅盤(8)

霜兒十分講信用,沒過兩天,就將它移植到了小院兒中央。

她貼心地給小紅梅脆弱的枝幹旁堆起土堆,每天都來跟它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呀?”

紅梅:“……”

“我給你起個名字好嗎?”

“……”

“叫什麼好呢?”霜兒猶豫了,她抬起頭,剛好看到漫過來的一陣白霧,映著冬日那淺淺薄薄的積雪,使這一切都變得朦朧且神秘。

“霧?”小女孩似乎有了靈感,“我叫霜,你叫霧,好嗎?”

“小霧,嗯……這名字真不錯,就這個啦!”小女孩高興得手舞足蹈。

被起名的小霧:“……”

霜兒似乎有很多煩惱,由冬到春,她每天都來小霧這裡嘰嘰喳喳的說上很久。

可是後來漸漸地,她來的越來越少了,小霧偶爾能看到她的影子,她都是垂著頭,不怎麼開心的。

又是一年臘月,她已經徹底不來了,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小院兒也變得安靜。

有一天,獨自在園中的小霧聽到了紛雜的人聲,吵鬧的、奔跑的、喊救命的……

從人聲鼎沸到萬籟俱寂。

最後,有腳步聲漸漸接近,一步一步,帶著液體低落的聲音。

霜兒?

“梅花?沒想到這小破院子還有花啊,誰埋的那麼醜。”來人啐了一聲,不知在對誰說:“呸,別看是個無名小卒,狐妖還真是不好收拾,費我們這麼大力。”陌生的男聲。

“花而已,別管了,我們快走吧,不然一會被發現了可就走不了了。”熟悉的聲音,小霧聽到後,有那麼一瞬間沒緩過神。

男人仍舊頗為不屑,哼了聲,還是快步走來一把拔出了埋得不深的梅花,爾後將它扔到一邊,揚長而去。

冬日的烈風夾雜著冰冷的飛雪,漸漸地掩埋了被扔在一邊的小霧。

這一年的冬天,彷彿比任何時候都冷,冷到彷彿春天,都不會再來了一樣。

累月經年,雪下的花兒又盛到衰,最終零落成泥,一切隨著時間化為泥土,深埋於地下。

——

這是……什麼?蘇玉十分不解,她在看什麼?或者是,梅間雪想給她看什麼,是想說,這個小霧,就是他自己嗎?

可是怎麼可能呢,妖梅霄霧一出生便帶有極端強大而典型的妖魂,靈力繁盛,花朵四季不衰,除了不能動,不能直接化人形,沒別的毛病。

怎麼可能是這弱不禁風的,在風雪中化為塵泥的小霧?

他……記憶還是精神有錯亂嗎?

恍然間,畫面再次變化,一開始便是一片梅林,嫣紅的花朵聚成一片,香飄十里,醉人心脾。

一隻小白狐出現在梅林旁邊,望著月光下的一片朦朧而妖冶的紅霧,仔細嗅了嗅氣味,然後彷彿被迷了心神一般,小步子搖搖晃晃地走進梅林。

乾枯的枝椏輕輕抖動,灑下一片細碎的花瓣,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花瓣,映著被枝椏死死地勒在樹幹上的,滿眼絕望的白狐。

香嗎?那麼,就留下吧……

第二天一早,那片梅林的妖氣驟然減少,不仔細分辨的話,就像一片普通的開滿梅花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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