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不放他回去，會有什麼我們本沒必要承受的後果嗎？”
南宮離沒有正面回答，相反，她提了個讓皇上覺得很震驚的問題。
震驚她小小年紀，居然懂得人在做任何一個決定的時候，都要學會計較得失，而不是一味地憑著自己的意願和自己覺得。
“你這個回答很聰明。”
“開玩笑，我什麼回答不聰明？父皇，你不是一直都誇我是小機靈嗎？”
皇上笑了，笑得很開心。
南宮離多想將此時此刻定格住，讓歲月就停在此刻，不要再往前走。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放晉王回去，北夏很有可能出兵，他們想要接百里寒回去，也只是想要把他當做一個傀儡。所以，即便這個傀儡還在南楚，他們也是會心狠出兵的。退一步說，百里寒這個傀儡沒了，再培養一個就是了。這些人，手段多的是。”
南宮離沒忘記一口一口往皇上嘴裡送湯藥，“出兵？這是父皇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兵刃相接，又豈是一件說說而已的事情。南楚今年剛剛遭遇災害，已經少了太多人口了。實在不能和北夏兵刃相見。百姓苦……”
看著南宮離青澀的臉上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皇上心裡一暖。
這丫頭，比禮部尚書那老頭好使多了。
至少，跟她說，兩人能說一塊兒去啊。
“所以，阿離也覺得，只要北夏那邊提出的條件適合，我們便可以送百里寒回去？”
“自然是可以的，南楚北夏已經和平相處幾年了，邊境的百姓們早就習慣了這樣安定的生活。也沒必要因為一個質子，讓兩國百姓受苦受難。父皇，南楚遭受大半年的旱災，南楚北部幾乎是顆粒無收，現在還有很多人填不飽肚子呢。要是真的開戰，那糧食從何而來啊，這對南楚實在不利。”
南宮離嘟囔著。這都是她的心裡話，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不支援打仗的。
“對，你說的很對，正如我意。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朕要走了，太子即將登基。皇帝更替的時候，是整個朝廷局勢最不明朗的時候。朕不想到時候，弄了個內憂外患的局面。這天下分了太久了，若真有人有野心，想要一口吞掉一個內憂外患的南楚，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南宮離噘著嘴，把手中的碗有些凶地放在桌上，背過身去不看皇上。
“怎麼了？”皇上拍拍她的背。
她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賭氣。
“到底怎麼了？是父皇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話嗎？”
南宮離這才轉過身來，“是！不是不愛聽！是不想聽！我不允許你說自己快走了。人的信念是會影響自己的身體的，父皇，你從現在開始，必須不停地想自己還能活到一萬歲！”
皇上哈哈大笑，“什麼一萬歲啊，一萬歲那不是變成老妖怪了？你啊你，越說越離譜了！”
李衛站在門邊，看著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又心酸又欣慰……
他無數次地跟張太醫確認過了，張太醫也很明確地告訴了他，這種毒藥，他從未見過，雖說是慢性毒，但一旦毒性侵入五臟六腑，那人的身體會急劇惡劣。
皇上現在的狀況就是五臟六腑正飽受著毒性的侵蝕，雖沒有劇烈的疼痛，但是身體所有機能都開始萎縮。
還是那個詞，無力迴天。
他這兩日發了瘋地想要找到到底是誰會想要害皇上，可是根本無從查起。
他也不能告訴皇上這件事的真相，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被下了毒，肯定會一時激動……
到那時，會發生什麼，那可就說不清了。
好在，有安寧公主的陪伴。這
兩日，皇上的子子孫孫們都來了個遍，可皇上嫌吵得慌，沒一刻鐘就都給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