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的號子聲,許雲帆搖頭笑了笑。大年初一,他只能聽見部隊的口號聲。不知道劉帥這小子怎麼樣了?和周玲的關係確定了嗎?馬奈奈在幹什麼?有沒有想起過自己?
下意識的揉了揉胸口,自從上次受傷後,他就總感覺胸口熱乎乎的。檢查吧,又什麼都檢查不出來。奶奶給自己的那塊祖傳的玉佩也碎了,雖然被自己找人修補過來,可是卻沒了以前的那種光澤了。不知道地下有知的奶奶會不會生氣呢?上次,多虧了這塊玉佩,不然自己可能就回不來了呢。
這麼想著,手便摸到了玉佩。雖然外表看著很不錯,可是手摸上去的感覺卻能清晰的提醒他,這是塊碎玉。摸著它,想起了它帶給自己的回憶。許雲帆露出了一些甜蜜的笑容,他對過年的記憶都是有奶奶陪著的,現在奶奶不在了,自己也就不用過年了。
無聲的嘆息了一口氣,許雲帆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免得在這裡唉聲嘆氣悲春傷秋的,整個人都顯得沒有朝氣。
站起來,剛要去開門,門就從外面被開啟了,進來的是張少君。“我說你小子怎麼大年初一的還躲在辦公室呀?是不是給誰打電話了?”
“我還有誰可以牽掛?”說出這話,許雲帆自己都覺得難為情。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就說出這麼矯形的話?
“切,你小子還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我難以置信。不過說起來,你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你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呀?我可還等著跟你開開眼呢?”他可是聽說了,隊長這傢伙對人家姑娘有意思。劉帥更是把那個姑娘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他早就想見一面了呢。
“什麼叫我的女孩子?我和人家只是認識,你別聽劉帥那小子渾說。”說著話,許雲帆掩飾的越過張少君,拉開了門。
可惜張少君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和他好好聊聊的,怎麼可能輕易就讓他逃跑呢。“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樂於和你出去當著大家的面談話。我是代表組織來找你談話的。”最後更是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讓已經邁出了房門半步的許雲帆停下了腳步。
“你還真能拿著雞毛當令箭,說吧,組織讓你和我談什麼?”許雲帆無奈的轉過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坐下,一副準備長談的架勢。
張少君把身後敞開的房門關上,然後走到許雲帆面前,坐下。“組織希望你能儘快解決個人問題,這也是老爺子臨走的時候託付給組織的,你已經晚了幾年了。再也不能讓你這麼蹉跎過去了,所以你最好做好思想準備。”
許雲帆無奈的苦笑,“什麼時候,我們組織還做起了媒婆?是不是我不結婚,就對不起組織了?那我們部隊不是有很多單身漢嗎?你什麼時候也給他們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和我耍無賴?你還是皮薄了點。”張少君才不怕許雲帆呢,信心十足的笑著說:“我就是看不上你小子這麼一副自哀自憐的樣子,明明就對人家心動,為什麼不出擊?這還是我們那個雷厲風行的大隊長嗎?說起來還真是給我們當兵的丟人。不就是怕拒絕嗎?拒絕怎麼了?總比你這樣一個人瞎心思強吧?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信心的時候,可見你對人家是真的動心了。那還等什麼?還真的要把她讓給別人你才甘心呀?”
想象著馬奈奈穿著婚紗嫁給別人,許雲帆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酸酸澀澀的,整個人都顯得不對勁。
張少君看著明顯意動的許雲帆,知道自己的話說動了他的心。再接再厲:“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解決自己的個人問題了。不說別的,你手底下還有那麼多的兵看著你呢,你總是要帶個好頭的吧?”
白了他一眼,許雲帆哼了一聲。“沒聽說過,領導還要帶頭結婚的。”說著有些不耐起來:“你要是就這麼一個問題,我知道了,趕緊去忙你的吧?”
看著許雲帆不以為意的樣子,張少君氣的牙癢癢。“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呀?你是我什麼人?我自己家的事情都沒管過來呢,還管你?”
看自己的話,許雲帆沒反應,他只能來軟的。“我今天是代表組織找你談話的,談話的內容就是你個個人問題。所以請你端正態度,不要嬉皮笑臉的。”
看著故作鎮定的張少君,許雲帆給面子的坐正了姿勢。衝著他笑了笑,示意他繼續。張少君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自己的工作。“你眼看著就三十了,而你在部隊的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交過女朋友。所以上級首長希望我們能為你的個人問題做出成績,希望你能在短期內有交往的女朋友,然後審批,最後結婚。當然了,如果這個過程中你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組織也會酌情處理的。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能無後顧之憂,能心無旁騖,能讓你的爺爺奶奶在地下安心。”
許雲帆算是聽出來了,這是組織給自己下的任務,讓自己解決了個人問題。“我單身,不是對工作更好嗎?這樣沒有別的負擔,不用佔用時間解決個人問題,可以全心全意的為人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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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張少君說:“你別和我扯那裡格楞,我就告訴你,組織希望你一年內解決個人問題。如果你沒目標,那麼我們很樂意給你介紹。”
對於這麼強勢的張少君,許雲帆表示無奈。“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組織還管介紹物件?管不管生孩子?”
“去,每個樣子,這是和組織談話的態度嗎?”
“你的樣子像組織談話嗎?我怎麼看著你就是那組織談話忽悠我呢?一會兒一個態度,明顯不認真嗎?還搞得鄭重其事的,別是你自己想要這麼搞的吧?”
“許雲帆,你敢蔑視我?”張少君本想說蔑視組織的,可是想到這話的後果,他只能改了稱為。最後滿意的看到了許雲帆不削一顧的表情,氣的他恨不得暴起揍他一頓。可惜,他的武力值沒有這個傢伙厲害,所以只能忍氣吞聲。“我的話帶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老首長讓我找你談的,如果你自己不能解決,下次就是他老人家找你談了。”
老首長是自己爺爺一手帶出來的,所以平時很照顧自己。爺爺臨走的時候把自己託付給了他,希望他能幫著照顧自己。所以張少君的話他信,下次恐怕就是老首長和自己談了。想明白了之後,許雲帆嘆了口氣。
張少君也收起了剛剛的表情,認真的看著許雲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和我聊聊。不都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和我聊聊。雖然哥哥不是什麼情聖,但怎麼說也是已婚人士,或許比你知道的多那麼一點。”
看著認真的張少君,又或者是此時的氣氛,讓許雲帆也有了傾訴的慾望。低聲說出了這些日子自己的糾結。
原來他真的很喜歡馬奈奈,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而馬奈奈呢,雖然沒有和自己表明什麼,可是她對自己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所以他還有信心,只要自己開口,她就一定會接受自己的追求。可是他沒有那個勇氣,不是怕拒絕,而是怕這樣炙熱的感情會因為時間而消磨一空。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怕馬奈奈耐不住寂寞,就好似自己的親生母親。雖然她和自己的父親不是因為愛情在一起,可是責任總是有的吧?她生了孩子之後都能毅然的出國,所以他心裡對於漂亮的女孩子總是有些不信任。這不是單指馬奈奈,而是所有的漂亮女生。這都是他的親生母親給他留下的陰影。這會兒說出來,他感覺這幾天壓在心頭的那種憋悶的感覺消失了,反倒不那麼在意結果如何了。
聽了許雲帆的這些藉口,張少君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最後氣的指著他半天才說出口,“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膽小?難道娶個喜歡的女人,比你執行那些個冒著生命危險的任務還難嗎?再說了,你不能一竹竿子打死一船人。誰說漂亮女孩就不能耐住寂寞了?誰說漂亮女孩就不能婚姻長久了?你這是狹隘思想,不能因為你生活中的個例就放棄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力。”
看著許雲帆沒有生氣,他覺得說的不敢勁兒,還站了起來,掐著腰,看著他說:“你就是膽小鬼,我算是看出來了,就因為你父母的婚姻,你這輩子就不敢結婚了。說什麼怕女孩子太漂亮了?現在哪有醜女孩?難道我們這些大兵就不結婚了?還是每個都離婚了?更別說我們這還是軍婚,受法律保護,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真的這個女人這麼不堪,那麼就離婚好了。老百姓都興幾婚,咱怎麼就不可以?別這麼沒自信,既然動心了,就跟著自己的心走,比錯過了後悔。”
說到後面,已經有些語重心長了。或許是因為他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說著說著,剛剛的強勢沒有了,最後變成了心有所感,人也變得有些恍惚。
站起來,拍了拍張少君的肩膀,感激的說:“謝謝你老張,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一切都要看緣分,如果我們有緣,總會走到一起的,那樣的感情也經得起考驗。”
張少君瞬間恢復滿活力,不屑一顧的拍走了他的手。“切,別給自己的膽小找藉口,老子瞧不起你,你還不如劉帥那個小子呢。”
說完,也不看許雲帆的臉,轉身走人了。
看著被哐噹一聲關上的房門,許雲帆只有苦笑。他承認自己很膽小,尤其是面對馬奈奈的時候。他明明心情很激動,明明想要做點什麼,可是面對她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他就膽怯了。害怕最後自己會辜負那樣的眼睛,讓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流露的是怨恨,是討厭。那樣他會徹底對未來失去了信心的,所以他裹足不前,既羨慕劉帥的勇敢,也嫉妒劉帥的感情順利。
什麼時候他許雲帆也嫉妒別人了?這麼一想,許雲帆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什麼在冒頭,胸口的熱度也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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