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龍越跑越遠,鄒明怒火中燒:“東方白,你姥姥!”
東方白二話不說立馬吼了回去:“你姥爺……呸呸,你妹子,有你這麼跟救命恩人說話的麼?”
“我讓你別開槍,我特麼命令你別開槍,你聽不見嗎!”鄒明的嘶吼喊破了喉嚨,他就像個撒潑的孩子,暴躁的捶打地面,“來啊,來啊,來我這兒啊,來啊!”
東方白故意朝天打了幾槍:“你特麼命令誰呢你!”
他也真是服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鄒明這麼缺心眼兒?
“東方白,你混蛋!”鄒明伸手去抓步槍,可他腿卡在地洞裡,指尖都碰著步槍了,就是抓不回來。
“我特麼就混蛋了,你能把我怎麼著!”東方白吼的比鄒明還大聲,“姓鄒的,老子拼了這條命救你,你給我記住,你這輩子都欠老子一條命,這輩子都欠!”
“我欠你姥姥!”
“欠誰你都是欠!”東方白讓鄒明氣了個半死,“我特麼救你還救出毛病了是吧?你丫的還是不是個人?”
鄒明躺在地上直喘粗氣,眼底全是絕望:“我特麼的,我特麼的不用你救,不用你救,我不用你救——”
想起這些年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想起那些揮汗如雨,咬牙堅持的日日夜夜,淚水湧出眼眶,在塗滿油彩的、年輕的臉上肆意橫流。
從今往後,他所為之努力的、付出的,都將離他而去,他寧可死在暴龍嘴裡,也不想拖著一條沒用的殘腿離開部隊。
東方白不知道鄒明怎麼了,他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一邊跟暴龍周旋,另一邊還讓鄒明氣了個半死!
一把扯下耳機,世界終於清靜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變得舒心許多。
東方白也是拼了,專門往復雜的地方跑,什麼大樹啊,巨石啊,凡是能阻礙暴龍的東西都是他躲避的目標,可暴龍身高體壯,這地方又沒有那種特別複雜的地形,最多就是稍微擋一擋。
甩不開躲不掉,比牛皮糖還難纏。
說實話,如果東方白真有那個心思,甩掉暴龍不是特別困難,更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問題在於他覺得這玩意挺記仇的,有他在這兒拉仇恨,還能保證後頭那倆坑貨的安全,一旦他甩脫暴龍,萬一這個記仇的玩意回頭去找那倆坑貨該怎麼辦?
能爆一回菊花都是運氣,再來一回未必能有那個機會,到時候,那倆坑貨可就徹底坑了!
他東方白再沒節操,也做不出賣隊友的爛事。
槍裡的子彈不多了,他不敢再亂開槍,不然等援軍到了,他用什麼給援軍指引方向?
然而沒多一會兒,他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可援軍遲遲不至,為了躲避暴龍的追殺,東方白在各種複雜的地形之間不停地縱躍奔跑,沒多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跑障礙比跑越野更加消耗體力,大夥寧願跑五公里越野,也不願意跑四百米障礙。
為啥?
就一個字:累!
跑一趟五公里,最多就是喘一會兒,體質好的甚至感覺不到多少疲憊。
四百米就不一樣了,一趟跑來下,渾身的力氣像被吸星大.法抽乾,連喘氣都快變成一種負擔,恨不得當場就死了才好。
東方白眼下就這麼個狀態,長期的嚴格訓練,賦予他超強的體力和耐力,雖然眼下體力消耗嚴重,但只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喘上幾口氣,馬上就能恢復一小半。
問題在於暴龍根本不給他休息的機會!
巨大的體力消耗令他險象環生,他知道不能再這麼跑下去了,不然早晚變成一泡龍糞。
奔逃之中,視線裡突然閃過一個半人多高的石碑,碑上刻著一顆代表危險的骷髏,還有兩個刺眼的大字: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