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不嚴重吧?”宋遇關心。
“暫時還不確定,明天才有結果。”
能把蕭巖千里迢迢地叫回去,那肯定不是什麼小毛病,宋遇也不敢再多問,只得講道:“那你好好照顧老人家,馬上就要期末了,記得別落下課程。”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在學校裡等他回來,可她沒立場,這話說不出口,於是就換成了用期末來提醒。
“宋遇……”蕭巖又喊了她的名字。
“嗯?”宋遇的心空了一拍。
電話那頭卻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響起蕭巖的聲音。
“沒什麼。”
他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左手扶著腿,右手支在右腿上,手裡握著手機,埋著頭,俯身打著電話。
半夜裡,走廊十分寂靜,頭頂的白熾燈打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頹然而單薄的影子。
他只是覺得很無力,突然想喊喊她的名字,聽聽她的聲音。
彷彿如此,才有繼續抬頭邁步的力量。
只是這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夜已經深了,沒有剋制住與她打電話已經是他的不對,他不能再打擾她休息了。
“吵到你了,你快睡吧。”
“我不困。”
“這麼晚了,怎麼會不困呢?”
“師父……我們說會兒話吧。”
蕭巖無法拒絕,他應道:“好。”
“師父,你現在是在醫院嗎?”
“嗯。”
“你一個人?”
“嗯,晚上我守著,白天舅舅來換。”
“那你睡哪兒?天這麼冷!”宋遇擔心。
“醫院有陪護床的。”
“哦。那你晚上注意蓋被子,別感冒了。”
“好。”
事實上蕭巖說謊了。
醫院的確有陪護床,但那是在病床不緊張並且付費的情況下。
蕭巖的錢從來都是一分掰開成兩分使,怎麼捨得花那個錢?仗著年輕,他準備就在椅子上睡個囫圇覺,湊合一晚。
“師父,那你有什麼給我講的嗎?”宋遇主動問道。
她想打聽蕭巖家裡的情況,可是怕他敏感,所以只能透過這種詢問的方式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主動講。
蕭巖卻想岔了,他以為她在問白天他喊她下宿舍樓來的事情。
當時他是準備好表白的。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輪滑,所以買了禮物之餘,想帶她去刷街。
當初他曾毒舌過,說她功夫不夠就不要刷街,雖然現在她輪滑也不怎麼樣,但他可以帶著她。
而且他相信,她一定會喜歡自己牽著她的。
可是他毀約了。
而現在,當她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蕭巖卻沒了今早急匆匆去找她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