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月從來沒把自己的左佑辰當成一個小孩兒。其實她也很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像普通的孩子一樣成長,但是她的家庭不允許。
陳月月是家裡的獨生女,這幾年她的母親身體還硬朗,但是老人家總是說病就病了,所以她要提前做好打算。還有她那個丈夫,或許曾經她的丈夫帶給她了很多溫暖,但是現在她能從她的丈夫感覺到的只有無盡的冰冷。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己的公公婆婆已經去世了,這樣的話他可以少操兩個老人的心。但是就算這樣,陳月月也覺得自己扛起家的擔子是很累的。
因為家裡的負債累累,她的身邊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傾訴的人,所以她唯一的兒子就成了她的傾訴物件。就算那個小男孩兒現在只有四歲。
“兒子,如果媽還不讓幼兒園了,你會怪媽媽。”陳月月抱著自己的孩子,小聲地說道。
其實左佑辰上了幼兒園也不是什麼正規的幼兒園,陳月月的經濟情況只能夠支撐著左佑辰去那種一看就不正規的地方。
但是現在,她可能連這個也支撐不了了。
“辰辰不怪媽媽。”左佑辰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懂事到不像只是五歲。
“媽媽掙錢很不容易的,上幼兒園需要好多錢,辰辰不浪費錢。”左佑辰這話說出來後,陳月月特別的想哭。
不讓左佑辰去幼兒園真的可以嗎?比起同齡人,她的孩子已經失去太多的東西,難道就要連讀書的權利也要讓她的孩子失去嗎?
可是怎麼讓左佑辰上幼兒園,錢從哪裡來?
“媽媽不用擔心辰辰,辰辰會乖乖的在家裡等媽媽回來,不會亂跑的。”左佑辰說的很乖,但是他卻忍不住哭了。
那時候的左佑辰還不知道上學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他只知道幼兒園特別的明亮,而且還有很多小朋友陪自己玩。不去幼兒園的話就說明沒有人和自己一起玩了。
“佑辰,佑辰?”左佑辰感覺有人在推自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你真的沒事嗎?”推左佑辰的人是他們班的班長。
左佑辰的眉頭皺了一下,思緒終於歸攏。這一年,他讀高三。
“沒事。”左佑辰發燒了,很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一點。
對,就是因為發燒,左佑辰才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沒想到這一睡就睡了一個下午。
“可是你還發燒啊,不去醫務室看一下真的可以嗎?”班長很擔心左佑辰。
左佑辰笑著搖搖頭,他不能去醫務室,因為要花錢。
左佑辰夢到小時之後的事情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了吧,又是要備戰高考,又是要擔心姥姥的病。
一週前,左佑辰的姥姥被診斷出患有癌症,良性的,還能夠治好。既然能治好了,陳月月就不會放棄這個希望。可是手術的費用對他們家來說真的是……支付不起。
可是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沒錢也要給老人治病了。
這麼多年來,陳月月難得把左佑辰當成一個小孩子,她把姥姥患病的事情瞞了下來,可是左佑辰還是知道了。
左佑辰是昨天晚上知道的,他一晚上沒睡,早上還要早起,正常上早自習。中午一過,左佑辰就覺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他以為自己是困了,就趁著吃午飯的時間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