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韶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帶著點兒委屈,道:“當然有了,我還能冤枉你不成,你當時端著個竹筐子出來,看了我一眼,又進去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聽他這麼一說,喬素衣倒是想起來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道:“你想多了,先前你在我那裡,嬌氣極了,我白日裡要伺候你,能幹活的時候少之又少。到了夜裡,你睡得早,我總擔心在外間剝蠶繭會吵醒你,就去屋外面剝。那日我都忘了我們吵了架,你已經不在屋裡了,我端著竹筐出去的時候,一瞧見你,一下子又想起來了。故而,我又端了竹筐進屋,我哪有你想的那麼陰暗,還特地出來看你受苦?”
“是這樣嗎?”
顧韶有些驚訝,原來她那時候每晚都在屋外面剝蠶繭?
那時候夜裡已經有了寒意,在外面幹活,得有多冷啊!
顧韶更加抱緊了喬素衣,道:“都是我不好,那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
喬素衣輕輕的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低聲道:“所以我要更用心的對你好,只對你好。”
任憑顧韶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樣的話,喬素衣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大概是她還存了要離開顧韶的心思,想著或許生下這個孩子,顧韶就會有了慰藉,或許她還是會離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只是一想到郭彩兒的存在,她難免的……有些難過。
“我們逃走吧!”喬素衣不知為何,竟然將這句埋藏在心底裡的話說了出來。
顧韶愣住了,他回了回神,有些不確定的問她,“你說什麼?”
她知道他聽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喬素衣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
顧韶的眸子暗了下去,他張了張嘴,像追問,可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害怕喬素衣真的問他,要不要逃走。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害怕被問起。
當晚,顧韶被顧夫人叫去了,狠狠的指責了一通。
“今日的事分明是郭夫人的不對,娘你為何要責怪素衣?”
顧夫人一拍桌子,“郭夫人的不對,顧韶,你該搞清楚,今日的事到底是誰引起的。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平日裡慣著喬素衣,什麼都以她為先,我可以裝作不知道。可你未免太過分了,彩兒嫁給你已經有幾個月了,你從未對她有過半點關心,更別說是在她那裡留宿。你這樣的行徑,別說是郭夫人,即便是再怎麼識大體的夫人,自己的女兒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也會生氣的!”
顧韶卻淡淡的說道:“我早就說過了,素衣不喜歡我娶別人,我也不想娶別人,是娘非要逼著我娶郭彩兒。如今我如你所願的娶了她,難不成你還要逼著我跟她圓房不成?我這輩子心裡只有素衣一個人,至於旁人,不是我該管的!”
一聲巨大的掌摑聲,叫顧韶閉了嘴。
顧夫人怒不可遏,“顧韶,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是相府的公子,未來要執掌家業的,如今你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連自己的妻妾都無法周旋,日後如何與旁人周旋?”
顧韶的臉被打的歪在一邊,臉頰上瞬間鼓起一個掌印,很是清晰可見。
“我知道我沒什麼出息,可我什麼都不想要,什麼家業,什麼未來,我都可以不要。”
顧夫人站起身來,指著他,道:“你都可以不要,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你以為離開了顧家,你能活下去嗎?你不過是在安逸的日子裡待得久了,你不過是想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