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戰,本無仁慈。這毒本是用在梁軍身上的,若換作是我,只怕也會與你做出同樣的選擇。”
雲薈將楚瞻的母后囚作試藥者,並留下了後遺症。楚瞻雖從未向她言明,但她知道,他對雲薈,心中有恨。
蘭茝的話讓楚瞻心中寬慰許多,又再次開口道:“我母后的症狀是由於藥物服用過多引起,尋常的藥物對她無效,若想救她,還需雲蔚的血。”
蘭茝頓時怔忡不能言語。
很快她又想到了什麼,對楚瞻道:“雲蔚每日不是會服用抗毒之藥嗎,那個藥不能救治你的母后及齊軍將士嗎?”
楚瞻搖了搖頭,“當日,疫病研究負責人槐安同我說起此事時,我亦問過這個問題,他說雲蔚本就有疾,那藥是根據他的病症和身體調配的,對我母后無用。”
蘭茝沒再繼續問,她怕接下來的答案會讓她失望。楚瞻的母后因為雲蔚的緣故而成了試藥者,這債如今要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去償還。
楚瞻見蘭茝突然沉默,也沒再說什麼,而是伸過雙手環抱著她,他知道這個問題的決定權並不在她。
他們的船很快就到了東臨城外,下了船之後,一路向軍營的方向趕去。
因為軍中疫病瀰漫,齊軍內亂,就連營地外都無人看守,所以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齊營。
蘭茝與楚瞻趕到時,雲蔚已做了決定,雲薈的身上中了槐安的麻醉針,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槐安正在放雲蔚的血,雲樟與雲蔚守在了營帳之外,但是這次卻沒有人阻攔他們,他們已從槐安的口中得知,這救治之法要以燁王的血為引。
蘭茝出現在主帳之外時,那些染了疫病的東齊將士一臉恐慌之色,這位女將軍在他們身強體壯時都能斬殺他們百人,如今他們成了這副模樣,她殺他們只怕與殺雞無異吧。
齊昭見蘭茝來到此處,面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你來齊營做什麼,黑鷹軍的主將就是這樣趁人之危的嗎?”
蘭茝的目光落在齊昭的面上,看見他完好無損的臉,冷聲道:“乘人之危,你可有為人的自覺?”
齊昭被她清亮的目光一看,不知道為何面上火辣辣的,他下意識的拔出了劍。
本是入冬的寒冷天氣,周遭的溫度卻好似因為二人的緊張氣氛而升高了一些。
楚瞻卻按住蘭茝的手,對她道:“你去找他吧,這裡交給我來對付。”
蘭茝點了點頭,向主帳走去,與守在帳外的雲杉眼神有一瞬間對視。
“雲杉,我只是來看他的。”蘭茝當先開口道。
雲樟對蘭茝與雲蔚之間的淵源並不如雲杉這般清楚,一下子攔住了她。
雲杉卻側過了身子,對雲樟道:“讓她進去吧。”
“雲杉?”雲樟不解,為何雲杉問都不問就要放蘭茝進去,雲蔚傾心於蘭茝一事他亦有耳聞,但是如今梁齊交戰,他們同為主將,他以為雲蔚的那些兒女情長的念想早在淮水城失守時就斷掉了才是。
雲杉看著蘭茝的眼睛中帶著亮光,他對雲樟道:“她能來,小王爺會很高興的。”
雲樟見他這麼說,這才向邊上退了一步。他知道雲杉遠比他更瞭解雲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