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人之中,恐怕也就只有不到三千通水性之人,想要與這群自小生活在多湖多海環境下的東齊人交戰並從中取得勝利,簡直是難如登天。
“若將軍想避開這片海域,只能暫時放棄攻打東臨城,而是對與南梁接壤的另一邊境之城泗水城出兵,當日我以為東齊軍失了淮水會退至泗水,不曾想他們竟從陸路過泗水而退至東臨,不得不說這一招甚妙,讓我軍毫無招架之力。”
“話雖如此,但燁王定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並且會在泗水城增派守城軍隊。一旦我軍放棄了東臨,開始對泗水出兵,那淮水城的防守便會薄弱,以我們目前的兵力,無法在守城的同時,又攻打另一城。但若東齊軍多了雲棲軍便不同了,他們定會在我們出兵攻打泗水時,直取淮水城。”
原本她還不解,為何雲蔚遲遲沒有動作,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們。
一旦他們在水戰上節節敗退,便會生出退縮之意,想著如何從陸路突圍,當這裡的軍隊從淮水撤離時,便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一時間,蘭茝和嬴邢都陷入了沉思,不知該如何解決眼前的這個局面。
蘭茝讓嬴邢和那位彙報軍情計程車兵先退出主帳後,又命人傳召了嵇子儀和福喜二人前來。
二人入帳後,見一向運籌帷幄,鎮定自若的蘭茝此刻是滿面愁容。
嵇子儀也沒有開玩笑,而是正色道:“不知將軍召我兩前來有何事吩咐?”
蘭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解釋如今的局面,便改口問道:你們這段時日在偵查營學習的如何了?”
一向熟知蘭茝的嵇子儀見她問話如此委婉,一時間有些疑惑。
但是福喜見蘭茝問話,哪裡想那麼多,立馬恭敬的答道:“回將軍的話,我二人入偵查營後一切順利,偵查營的副尉知道我們是將軍的親兵,也是傾囊相授。營中的偵查新兵們對於我們不懂的內容,也是樂於解答。”
原本蘭茝只是順口一提,沒想到福喜竟這般認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其實,她派他們入偵查營後,便又派人暗中跟進他們的情況,哪需要他再回答一次。
福喜這認真嚴謹的態度一時間讓她有些啼笑皆非。
倒是嵇子儀看出她此次叫他們前來的重點並非是關心他們在偵查營的情況,該是又有任務了,便開口道:“我們一切安好,不過還是新兵,所以缺乏實踐的機會。”
蘭茝看著這樣的嵇子儀,覺得他長進不少,順著他的話道:“現在你們就有實踐的機會了。我軍通曉水性者少,又無人有水戰經驗,以致這兩次接連失利。我與虎威將軍想看看陸路是否有機會突圍,泗水城與淮水,東臨緊挨著,你二人去泗水城暗中查探一番城中兵力佈防情況。”
方才那些論斷不過是她與嬴邢之間的猜測罷了,但具體情況是否真如他們所猜想的那般還需要派人去驗證一番。
“是。”
嵇子儀說完後,看向蘭茝遲疑道:“此次,就我們兩人嗎?”
蘭茝點頭道:“若每次都是你們四人出任務,最後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們這個組合就是因為不同尋常,第一次才能出乎旁人意料,若回回都是這四人,那便引人懷疑了。
真正的暗探,便是要隨時變換身份和組合。
“受教了。”二人這才退出了主帳。
蘭茝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揉了揉眉心,這幾日來她都在輾轉反側,從上一次的攻城之戰中,她已可以確定雲薈並不在軍中。
此刻,東齊軍營內,做主之人乃是雲蔚。
想到這,她從桌案之上取過紙,在紙上畫了一個棋盤,又用實心圓和空心圓代表黑子與白子,復原她當日與雲蔚的那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