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趴在房頂之上得蘭茝聽到他這句話,不由一陣心跳加快。
室內明亮的燈火將梁墨此刻志在必得的神色襯得越發得興奮。
夙鳳沒想到一次斷鴻樓之行讓原本頹唐喪志的梁墨重新振作起來,這倒是不虛此行。
“這次前去斷鴻樓可有人將你認出來?”他開口問道。
梁墨眼中精光畢露,“待我醒來之時,發現楚酒就坐在我的面前,而我的幃帽是摘下的。”
“看來,他們是設了局誘殿下前去。”夙鳳面色凝重的說道。
“無妨,一開始我亦擔憂楚酒會洩露我的行蹤,做出不利於我之事,但回來的這一路我幡然醒悟,如今我已行至水窮處,另闢蹊徑才能助我成就大業。”這時,他早已不指望梁王能夠將儲君之位傳給他了。
夙鳳點了點頭,欣慰於梁墨的開竅,這才對他道:“往日城郊及京都防衛軍的兵權集中在四皇子手中,禁軍又由陛下一手把控,想要成功讓陛下退位,憑藉著二皇子府中的這些府兵是萬萬不能成事的。但是,經過樑荃中毒一事,兵權分散……”
房頂之上,夜風拂過,青瓦透著冰涼之意,蘭茝俯身在瓦片之上聽著室內的商議之言,心卻是一片火熱。
從上往下,她看不清梁墨此刻的神色,但聽他的聲音,蘭茝覺得頗有幾分指點江山之意。
他們暢談了數個時辰,直到黎明時分梁墨才拍板決定。正心頭熱切的梁墨此刻也沒想到,有人趴在他的房頂之上幾個時辰,將他與夙鳳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
見他們終於停止,蘭茝長呼了一口氣。她已經一天一夜未閤眼了,她一直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片刻也不敢走神。好在她是練武之人,身體素質甚好,即使趴著吹了一夜的冷風,手腳依舊可以靈活的活動。
她的雙眼亦和房中二人一樣帶著興奮之意,梁墨的這個佈局倒是甚為精彩。
輕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蘭茝從房頂之上離開。
天馬上就要亮了,又至早朝之時,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因為趴在房頂之上的緣故,那身官服滿是皺褶,還沾滿了青灰。於是,又折回了官舍。
好在官服不止一套,可以換著穿,不然她現在的模樣若是上了早朝,只怕會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匆匆換好了衣服,洗漱一番後,天色還有些昏暗,雲杉此刻怕是還在沉睡之中無法給自己帶早點。
蘭茝便一個人前往膳廳進食。此刻膳廳才剛開門,廚娘們才剛蒸出第一籠的包子拿出來。
有一位廚娘見到蘭茝,愉快的招呼道:“楚大人今日親自來啦,您哪位隨侍呢?”
蘭茝笑著答道:“尚在睡夢之中。”
廚娘這才反應過來此時還很早。但是有大人起得比隨侍還早的,她倒是頭一回見:“大人得稍等片刻,現在只有一籠包子。”
“那便給我一個包子吧。”
蘭茝從廚娘手中取過包子。剛出籠的包子還有些燙手,她放在手中左右來回顛著,直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待包子冷卻之後,蘭茝雙手捧著,一邊咬,一邊整理著她聽來的情報。這一路走到極慢,到宮門時,天已經大亮了。
各位官員的馬車已至皇宮門口。她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不由暗笑比起諸位同僚,她這官做的可真夠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