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茝繼續說道:“本次誦詞堂招生雖不做限制,但入選學子中依舊是世家子弟多,寒門子弟少,在應試當天一鳴驚人的清泉自然成了寒門代表。”
“如今,他已成了這家人的公子,父親又是位私塾先生,門下寒門學子眾多。想來他們都很仰慕這位入誦詞堂的清泉公子吧。”
楚瞻目露讚賞之色:“不錯,只要他成了寒門代表,這想要控制寒流言論便容易的多。”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看蘭園裡的那位蔓姬姑娘要如何扇風點火了。”
“阿酒之聰慧,不輸我府中門客三千。”
蘭茝聽他誇獎,便知自己猜對了,正想離去之時,明月突然上前道:“公子,棋盤已經備好了。”
楚瞻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聽聞阿酒棋藝高超,便是無子對弈也不在話下。今夜,你可願與我對弈一番,手執天下之局,笑談列國浮沉。”
被他一激,蘭茝再無離去的心思。
弈棋亦是弈心,與楚瞻對弈,蘭茝無任何拒絕的理由。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另一邊,梁墨與梁王父子二人亦是相談勝歡。
他今日見梁王對那名叫百里清泉的寒門學子讚譽有加,當即表達了自己增設“詞賦改編樂曲”的初衷:習文當不分階級貴賤,百姓也該受禮樂教化,文墨薰陶。
梁王聽到他的想法與自己的不謀而合,對梁墨更加滿意了。
直到夜幕時分,他才將梁王送走。
他看著梁王遠去的馬車,幽幽開口道:“那些兄弟以為我受父皇倚重,是因為嫡子身份。卻不知是因為擅長揣測君心的緣故。”
這百姓受不受禮樂教化,與他何干。
東榆街道,燈火通明,梁墨看著這條繁華熱鬧的長街,又對身邊的隨侍道:“走,去蘭園。”
蘭園內,晚風徐徐,一樹樹白玉蘭香氣四溢。
今日與往日不同,每棵樹上都掛滿了花燈。蔓姬此刻正手執小狼毫在花燈上專注的題詞。
她未施粉黛,頭髮也鬆垮的挽著,因為要書寫的緣故,兩邊的衣袖被拉的很高,露出白皙的雙臂。
那一向清冷的面色,在花燈的映襯下多了幾分暖意。她寫著寫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傳入站在他身後的梁墨的耳中,好似柔軟的貓墊子,撓得他心頭癢癢的。
他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身道:“想到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屬於成熟男性的氣息噴在蔓姬的耳周,讓她的耳垂渡上了一層紅暈。
“殿下,你來啦。”她在他懷中轉過身來。
“嗯,今日誦詞堂應試讓父皇很滿意,他也認同了我詞賦編曲的想法,很快你就有出場的機會了。”梁墨顯然正在興頭上,語氣中帶著愉悅之意。
倚在他懷中的蔓姬都能感受到他的心在劇烈跳動。
蔓姬笑道:“能得殿下賞識,是妾之幸。”
“這是你應得的。”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同一輪明月之下。
銀色的月華傾瀉在百里小院的綠藤蔓上,就連棋盤上的棋子都帶著銀色的光澤。
“啪。”的一聲輕響,正是棋子擊落的聲音。
棋局被這顆不知往哪裡下而失手掉落的棋子打亂。
“這是第三盤了。”蘭茝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楚瞻好似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般,回回殺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