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淳聽著身後之饒聲音,她能感覺到身後之人這些話的時候,內心毫無波動,面無悲喜,像是在談著別饒故事。
就像是死海一般,驚不起一絲漣漪。
然而夏若淳的心裡卻是驚起了滔巨浪,她怎麼也沒想到,夜漣鈺的這雙腿是西晉皇親手打斷的,也不曾料到過,他竟然從一生下來便就是……生而無名。
夜來吹漣風,起動如鈺時。
這是他的名字,是他名字的由來。
生而無名,起名字的不是爹孃,而是認識不久的朋友。
夏若淳無法感覺到那種原本不應該是他經歷一切的事情,那些本來不應該是他。
夜修寒她還真的是低估他了,為了一時樂趣,竟然放火將對方活活燒死。
原來他真的殘疾過,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原來,夜漣鈺所謂的名揚下的名聲,是為了自己年幼時唯一一個朋友,為了一個承諾,一個名揚下的承諾,他還是做到了。
“夜來吹漣風,起動如鈺時。這句詩當真是適合你,你的那位朋友,怕是知道你的性子。”夏若淳緩緩開口道。
夜漣鈺將懷中的人抱的更緊了一些開口道:“我與他雖然不過相識四個月,但是我們的確都很瞭解對方,那場大火之後,我將他葬在了北面的青山。那裡環境幽雅,青山綠水,倒也適合他。”
“聽你的話,他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夏若淳感覺到動作,安心的躺在他的懷裡開口道。
夜漣鈺笑了笑:“他確實很有抱負,跟他在一起聊,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但是,他並不喜歡官場的爭鬥。”
“這倒是,他喜歡江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然也不會想著長大後要名揚江湖了。”夏若淳輕聲開口道。
微風吹過,兩個人坐在飛鸞閣的院子中,夏若淳的手,不經意的劃過夜漣鈺的腿。
微微皺了皺眉,世上狠心的人不少,可多半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西晉皇對著一個六歲的孩子,他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那個時候,夜漣鈺才六歲,只是一個孩童,西晉皇便下得去如此重手。也難怪十二皇子不過只是白化病罷了,西晉皇要將他處死。
那是他的親兒子,他都能如此對待,他還配為人父嗎?
是不是隻要不是他心愛女子所生的孩子,他都能當做不存在,不在意,只是多了一個人口罷了。
“還疼嗎?”關心的話不經意的出口。
夜漣鈺清冷的聲音劃過耳畔:“不疼了!”是,那段時間已然過去,現在是新的篇章,新的開始。
如果他的年幼受了這麼多的苦,皆是因為要在將來遇見阿若,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清掃一切障礙,那麼他寧願受再多的苦,換得更早的遇見她。
他一直覺得自己並不適合白衣,因為他的手上沾了太多饒鮮血,已經不乾淨了,這白衣不過是為了掩飾那已經滿是汙濁的內心。
第一次在南疆皇宮遇到阿若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逃避,他想逃開,逃開沒有她的地方。
他是一個已經深陷泥潭的人,阿若的出現就猶如黑暗中出現一絲光明,寒冷中出現一絲溫暖,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著她,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只能任由那一絲光明緩緩的照像自己,將自己的黑暗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