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慢慢的從失落的苦海里掙脫出來，變成了接受的平靜。
她望著張凡，嘴裡像喊了冰片，苦澀的挽唇笑了下，聲音很涼：“張凡，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要錢，一分沒有。”
張凡還是很不要臉的堆著笑容，想去觸碰塗寶寶，用一貫的哄騙式的溫聲細語對著她說話：“寶寶，我知道你捨不得這麼對我的，就一點兒錢，你不會不給我的，對吧？”
眼看著那雙髒手就要碰到塗寶寶了，陳笑剛想衝上去阻攔，塗寶寶卻一把用力的推開了。
“張凡，你別想再利用我了，你不配！”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句話，憤怒已經積攢到了臨界值。
畢竟是在大商場裡，她這麼一吼，周圍的人都奇怪的張望過來，怎麼看都感覺是情侶鬧掰了。
張凡壓根沒想到，之前對他依附體貼，那麼好捏的軟柿子，如今像個帶了刺的刺蝟，像要接近，她居然還會傷人了。
既然塗寶寶態度這麼強硬，張凡也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
他有些狼狽的撐著地板站起來，步伐趔趄的走到塗寶寶面前，居高臨下，眼底滿是不屑和挑釁。
“塗寶寶，你現在變得可真多，知道為什麼男人不喜歡你這種百依百順的女人麼，就像一杯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讓人厭倦……”
塗寶寶的臉色在他的一字一句中變得慘白。
張凡還在繼續：“你知道，我前段時間剛談了個女朋友麼，又有錢，又漂亮，隨手給我的零花錢都是五位數，你說你一個人平平無奇的女孩，沒錢沒顏值，誰會真的喜歡你，不過都是玩玩罷了。”
張凡用近乎惡劣的口氣，加重的說出這一段讓塗寶寶快喘不過氣來的話，看著她，就像看著瀕死的羔羊，有種近乎惡毒的快感。
然後，他實實的捱了陳笑一拳，直接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但是，病態又孱弱的身體使得他渾身疼痛難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反駁陳笑。
只能嘴上逞逞英雄以宣洩自己的憤怒。
“媽的，男人婆就是男人婆，打扮得再好看都改不了內在。”
他嘴角有溢位的血漬，他伸出蒼白的手指默默擦掉。
陳笑也走到他身邊，蹲下，單手拎起他的衣領，眼皮輕闔，目光如炬得瞪著他。
“我當是什麼人這麼有種說出這番話來呢，原來是個靠女人花女人錢的軟飯男啊……誰給你的自信來嘲諷別人的，怎麼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鬼樣子。”
“我多碰你一秒都覺得噁心，渾身都散發著敗類得臭味。”
陳笑將他的衣領鬆開，張凡便毫無疑問往後倒去，整個人貼在地板上，眼望著上空，突然酒笑出聲來。
塗寶寶被陳笑牽著一隻手，往外走去，可是聽到張凡的笑聲，她一陣不可抑制的心悸。
但陳笑一直拉著她，讓她沒有一刻停留下來，等那聲音逐漸遠了，她才有種找回自我的感覺。
最終，兩個人在地下停車場停下，陳笑直接告知保安有人在商場鬧事，保安上去檢視情況了。
塗寶寶的心裡如五味瓶打翻，各種情緒翻江倒海的傾斜出來，張凡方才得話如魔怔般一直在她耳邊縈繞，揮之不去。
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隨後，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發不可收拾，她蹲下來輕聲啜泣。
陳笑一回來，就聽到空曠的停車場裡女生哭泣的聲音，一看，是塗寶寶，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十分傷心。
陳笑於心不忍，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走到她身邊，陪她一起蹲，手在她背後輕輕拍幾下，安慰她。
“不要哭，寶寶，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不值得你的眼淚，你剛剛做得很對。”
在陳笑的細聲開導下，塗寶寶的哭泣聲才變得越來越小，直到停止，白淨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也變得紅腫了。
陳笑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幫她擦淚。
“姐……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像那個人說的一樣，只是讓人索然無味得白開水，不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