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顓頊見沐紅塵不走,唇角泛起一絲古怪笑意。
他拿出盒子裡的印章,直接打進印記。印記,是修行人的自我意識透過神識外放至人和物上的一種烙印,與傳心印是一樣的道理,如摩頂受戒一般。
只要印記成功,那麼那東西就不再公眾而成了個人專屬。
如今這枚搖光之印成了周顓頊的,他意識裡明白這整個瑤光宮與這枚印就是一個整體,可以完全收入印中,落進方寸之內,攜帶於身,變成了隨身洞府。
大地震動,整個建築群變小,包括湖泊,森林全都微縮,他們站的地方,成了一個七坑八凹的巖洞,一個幾丈見方的巖洞而已,而那方小印,還在太子手中,他手微微一動,小印消失。
沐紅塵絲毫沒有與有榮焉的幸福感覺,你不就收個仙府嗎?但太子今天的所作所為給了她深刻的打擊,一是途中的慢,二是進了洞府後翻臉比翻書快。
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她看著膩在自己旁邊的大鵬鳥,小聲問它“願意跟著我?可你已經是一隻大鳥了。”
它點頭,旁邊鸚鵡說“它太願意了,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一起來的。“
沐紅塵搖頭,她亦是和大鵬鳥結了印記,大鵬羽寬兩丈,可以載人。
她笑說“我們起一個名字,叫飛飛吧。”
沐紅塵情緒有些低落,但收了飛飛,又有點快活“我一直騎馬,我喜歡馬奔跑時的節奏感和腳踏實地的安全感,可我現在覺得,這人世間沒有實地,沒有安全感的。”
她吩咐沐花“你們先走吧,我坐大鵬鳥回來,我想在這山上坐一坐,把魅影也牽走。”
太子走出山洞,見沐紅塵坐在山石上,有點鬱悶,問“看起來很落漠的樣子,你怎麼了?“
沐紅塵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侍女們還沒有走,剛要動身,他問她們“你們主子是怎麼回事?“
沐朝道“不清楚。”
“她經常這樣嗎?“周顓頊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問。
“不,從來不。”沐花說著牽馬走了。
太子問太子妃,口吻帶點恥笑“你準備乘一隻第一天認識的野鳥回去?”
紅塵笑道“是啊,我相信它一定比人更可靠。“
太子冷笑“好吧,那你就靠它好了。“
他徑自走了,與侍衛一起。
侍女們也離開。
她找了個背風處,與飛飛一起。鸚鵡兒與鹿也跟著太子走了。
她坐著偷偷哭了一回,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那些夢,想到今天太子不把自己的哥哥當哥哥,又言語上也有些衝了。
周顓頊不過下去了半里路,又獨自返回來尋她,看石頭是空的,心一下子咔嚓一響,有點跳動失律。
他抬頭望向空中,修行人眼神與鷹眼無異,沒有看到有什麼飛禽。
他在想她到底是怎麼了?看起來百般的不高興,好象自己惹了她一樣。自己是懷疑那盒子裡的打油詩高度模仿自己的筆跡,但也沒說是他兄妹乾的?她怎麼倒先甩起臉子來了?“
這世上最能模仿自己的還有誰?李林寬?或許還有別人。
他轉了幾個地方沒有找到她,差不多直到正午,李林寬與幾個侍衛找了來,說大軍都走了,那幾位爺和太子妃的侍女們在前方十多里的鎮上用晌午也順便等他們,是不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