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宮的車裡,周顓頊一直握著紅塵的一隻手,他不言不動,神色有異。
紅塵心裡惴惴不安,卻沒有問他什麼話,她自己有個習慣,就是心裡有事要想時周邊的人全成了流動的動物或矗立的植物,這時有人與她說話就是一種讓人不愉快的打攪了。
不想說話的人,就讓他好好沉默吧。
不聲不響回到新安殿,傳了午膳,太子喝了一盅酒,才道“呵!我總以為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同的,實際上,太同了,同得讓自己覺得一些安心和溫柔好珍貴,實際全是騙眼睛的。阿塵,或許你已經猜出來我在親兄長的家裡遇到什麼事了。”
“那個女人她調戲你了唄!”她頗淡定地說。
太子吃了一口剁椒魚頭,笑了起來“為什麼不想會是我大哥要對我怎麼樣呢?一般不是要猜測兄弟反目麼?”
“你的兄弟?你大哥他眼神乾淨清澈,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反而是他的腳傷成全了他的寧靜,他不會和你反目的,他非常敬愛母親,他是個乾淨的好男人。”
太子驚駭地看著小妻子“你今天好象才是第二次看到他吧,兩次見他都是一晃而過。”
“我們女的都有一種憑感覺去判斷人的能力。”
“我還真信了!蔣蘭枝這個女人,原來她對我大哥的不離不棄全是假的,她,嘿嘿!不說也罷。”
他又喝了一杯酒,笑道“原來連初來京城的你都知道她的醜惡心思,反而是我,全然不知道。她是我小弟的嫂娘啊,餵了他兩年的奶,我一直不知道中生為什麼那麼反叛,會不待見奶大他的嫂娘,還教訓過他,原來我才是那個不分好歹賢愚的人。”
他又很不可思議的問“你又為什麼覺得那個女的有問題?”
“我和她不認識,第一次在太后娘娘那裡見她,她眼中對我有恨意。你想想,我會怎麼想呢,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恨我,我又沒有把她獨兒抱下井,就只可能與你有關了,她都有一個男人了,還如此不甘,說明那個男人不是她的全部啊。”
“是這樣的麼?我當時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讓你受了委屈。”他很報歉的樣子。
紅塵心裡暗想,幸好是蔣蘭枝自己迫不及待把事搞砸了,我還沒有開始放油放鹽,她自己把菜炒糊了。
看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要少幹活,少說話,多觀察觀察就好,什麼叫垂拱而治,就是不論事情有多麼糟糕,時間會讓一切好起來,啥都不要去做。
紅塵雖然明白這個安親王妃在太子心目中的形象一朝之間一落千丈,卻不知道具體過程,男人是不會象女人去嘮叨細化事件過程的,但女人偏偏就很特異的,最想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然後從倒黴者的不幸過程中得到些許滿足。
賈嬤嬤這個人,教訓起丫頭來一板一眼,但聊起八卦了,只有她的小主子才是主子,別人都是可以毫無壓力的嘲笑的,她和王嬤嬤現在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了。
傍晚她就帶著滿肚子的八卦回來聽用了,遺憾的是太子一直在新安殿炕上看書,沒去文華殿,這讓她一肚子秘密裝的難受。
太子見媳婦的奶嬤嬤四次三番的來送點心,送小食,又親自送茶,覺得丫頭們沒有半點用。
他和紅塵說“你這跟來的四個侍兒,忠心看起來十足,卻是好懶惰,一個個比京裡的小姐還尊養,全無丫頭的自覺,要不把她們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