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退路,不然方兄他們……”
“墨家軍跟虎賁營的叛亂,是我鎮壓的。”
“知道,你也沒有選擇!”
短暫的沉默,秦雨寒有些歉意:“按理說我應該留下給你助拳,可師門召令已經耽擱了太久……”
“夥計結賬!”張子龍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一小塊碎金:“走吧,走吧!遠離福州這趟渾水。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牢費心,下次見面一定是我贏!”
秦雨寒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反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原話奉還。”
……
剛入夜的廣陵燈火通明,如今正值年節到處都是出來逛街的百姓。他們穿著嶄新的棉袍,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偶爾還會響起小孩子歡天喜地的叫聲。
四海酒樓頂層屋簷上,張子龍盤膝而坐,愣愣的看著下方人海發呆,在他身旁散落著七八個空酒罈。
面前的歌舞昇平,與他印象中那座破落的廣陵實在是大相徑庭,讓人有恍若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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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勁風呼嘯而至,張子龍抬手接住發現是個小巧的酒罈,綠意盎然充滿生機。向下看去,夏靈兒身穿翠綠色華袍,滿臉都是盈盈笑意:“張少俠,喝酒呢?”
少女笑容俏皮可愛,如春季的陽光讓人從裡到外暖洋洋的。張子龍嘴角忍不住上挑:“夏女俠,好眼力!”
夏靈兒腳下輕踩,身形如大鵬展翅扶搖直上,眨眼間就來到少年身邊站定。寒風拂過,少女裙襬飄蕩如同仙人。
看著腳邊的空酒罈,夏靈兒皺眉:“喝悶酒?到底怎麼了?”
張子龍仰躺在屋簷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上絢爛的星河道:“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變成了某些人的鷹犬。你會看不起我麼?”
夏靈兒柳眉一簇:“說什麼胡話,你張子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骨氣了?”
少年苦笑不已,把這幾天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沒有退路了。我能感覺到那個老頭絕不是一般人,很可能就是先天境的絕頂高手。”
夏靈兒聽後義憤填膺:“老孃早就跟你說過,那個趙飛燕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為什麼還願意相信她?”
張子龍的雙眼有些迷離:“人生在世,我們都沒得選擇!”
夏靈兒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看上那個郡主了,看人家現在落魄了心裡不好受,才在這裡喝悶酒!”
少年坐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剛才說的你到底聽見了沒有?!我!馬上要跟趙安定進行七殺演武!現在連人都湊不齊!而我還可能要跟絕頂高手交手,如果輸了就要成為他的幕僚供其驅使。”
夏靈兒瞥過臉嘟囔:“聽見了,聽見了。先天境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孃現在也是先天高手啊。”
少年耳邊彷彿響起一道閃電,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你說什麼?你,你,你現在已經是絕頂高手了?”
少女扭回頭盯著少年,眼裡盡是驕傲之色:“那當然!”說完搶過少年手中的酒罈開啟:“嚐嚐看,這是我專門給你釀的酒。”
張子龍接過一看,酒壺中碧波盪漾隱隱有粼光浮現,不知道對映其中的是月光還是星光。酒氣十分淡雅,彷彿寒冬臘月獨自盛開在深山老林的梅花。
自正午開始一直喝酒的少年,原本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可聞了這股酒香酒意卻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夏靈兒笑顏如花滿臉嘚瑟:“秘方知道麼?這可是我從綵衣閣裡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古酒秘方,說是叫什麼胭脂紅。功效更是神奇,明明是酒卻能讓人清而不醉!知道你平時愛喝酒特地給你釀的。”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這是秘方,送你了!”
少女臉上的笑意乾乾淨淨。
除了孃親,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替他著想。
張子龍突然覺得雙眼一酸,連忙撇過頭喝酒。清香凜冽的暖意順著喉頭直達心田,兩行淚水順著臉頰不由自主的滑落在地面:“謝謝你,靈兒。”
夏靈兒笑意更濃,湊上前掰過少年肩頭:“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想哭就哭,不丟人!”
少年猛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臉頰:“風有些大,不小心迷住眼睛了。”
夏靈兒輕輕把少年的頭壓在自己肩膀上:“既然你這麼說,就當是吧!其實我理解你,從第一次遇見你就理解。在你肩頭彷彿無時無刻不壓著一座大山,張少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