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是在陰陽鏡裡?”
“……”
血腥氣在喉口肆意蔓延,一句話,都說不出。
“好,好……”
楊戩沒有抬頭,哮天犬不敢抬頭,誰也不知道玉鼎真人此刻面上的表情。
“就憑那隻言片語,你就猜出那劉沉香一定是在陰陽鏡裡?為師到底是該高興呢,還是一劍毀了山河社稷圖?!”
“師父……”楊戩驚而抬頭,復一顫,再也抑制不住,鮮血順著唇角溢了出來。
本能的抬袖欲掩飾,忽而又想起,這衣裳換下來後,還是會被看到,苦笑不語。
“他劉沉香,算是你什麼人?一個凡間……”玉鼎真人憤怒的冷聲忽然頓住,轉而道,“自命不凡庸庸碌碌,這是像他爹,還是像他娘?這般不知好歹愚蠢若斯,值得你為他做這些?”
“弟子不是為了他。”
“對,你不是為了他!”玉鼎真人怒極反笑,這個時候若是有外人在只怕當場便被嚇暈過去,哮天犬用爪子捂著眼睛,縮在楊戩腳邊不停的發抖。
“你為了楊嬋,為了通天教主,為了天尊,為了你那些師兄弟,為了那什麼新天條,你什麼人都為,就是不為你自己!!”
玉鼎真人往後退了一步,袍袖輕顫,眼神冰冷,
“為師真當慶幸,有你這麼個好徒弟。”
楊戩胸口一窒,又溢位一口血來。
玉鼎真人卻是看也不看他,只厲聲道:
“哮天犬!!”
只會發抖,死也不敢抬頭的黑狗縮在那裡小聲嗚咽了一聲。
“滾出去!!”
這回顫得更厲害,卻是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楊戩半步。
“叫你滾出去……”
玉鼎真人的聲音愈冷,哮天犬嚇得越厲害,可憐楊戩的衣服都被它爪子攥出了好幾個眼,死也不挪開。
主人,我們要往哪裡逃才好啊……
還沒嗚咽完,就忽然感覺脊背上捱了一腳,重重摔到了門外。
頭暈眼花猛撲過去,可是門已合上了。
是夜,整個鎮子都能聽得見一隻狗淒厲的哀號聲,和拼命抓門的聲音。
“若非為師提前而歸,你是不是隱瞞下此事?”
楊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眼前昏暗一片,右手支撐著略微搖晃的身軀,竭力不使自己暈過去。
“強開神目,重創於身,若非為師,連淤血都不肯吐出來,你就那麼想死?”
門外哮天犬的號叫聲不知怎麼,聽來似乎特別遙遠,意識也模糊起來。
師父,弟子怎麼會想死,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