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獨特流線型裝潢在壁爐的火光中明明滅滅,像是觸鬚繞著牆壁跳鋼管舞。一列小水母頭頂托盤為貴客送上水族各種獨特的糕點。茶具們自己動起來為諸位斟滿茶水。
易表哥和希爾薇二世交談甚歡,沐兌璣在一旁聽著他們交流著各種聽不懂的術語,一邊眼睛忍不住的往易表哥腰間那兒瞟。那裡掛著一枚黑紅色的古怪玉佩。
“兌璣,發什麼呆?”表哥出聲,“你不是有事想請教希爾薇二世閣下嗎?”
“昂?”沐兌璣回神,“啊對對對!不好意思二世閣下我失禮了!”
“呵呵。不必在意。”
一頭銀髮的鮫人窩在一個巨大的蚌殼搖椅裡,銀髮像是用珍珠打磨一樣,散發著溫潤的珠光。臉上戴著一副白金圓框眼鏡,鏡片下的目光溫和像是淺灘的海浪,微微蹙起的眉頭隱含憂愁。希爾薇二世將自己埋在蚌殼搖椅裡,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祖母。就是老祖母不會像她一般如此年輕,如此貌美。
希爾薇二世微微的笑了:“小女子看見小公子,就想起了跟著我學雕刻的孩子們,您眼神中的專注和孩子們看見美是一模一樣的,我也許久沒看望那些孩子們了。小公子是有什麼問題?”
“閣下折煞我了!”沐兌璣道:“閣下喚我曙雀即可。”
用小女子自稱是希爾薇二世的一個小怪癖,易表哥先前說過這一點不必糾結。
“我是想請閣下看看,我這本命的情況。”沐兌璣從頭頂拔下顯靈如意:“我總是不能得心應手,還請前輩教我。”
希爾薇二世微微瞪大了眼睛,接過顯靈如意湊到眼前細細打量:“這紋路,這走向,這毫不遮掩的豪放......你請了矮人族哈魯·斐恩耶兒大師幫你打造的?”
“正是。”
“果然,你放心不下也是應當。”希爾薇二世目不轉睛,豎瞳裡流轉著銀藍色的花紋:“長空煙塑形,隱曜雲摺疊,落日熔金,靜影沉璧,哈魯大師這手筆當真大,他加了什麼材料調和的?”
二世閣下不自覺的從搖椅裡支起身體,寶藍色的魚尾開始規律的搖擺:“千年杏?海田絲?不入眼?不對,都對不上,應該有更高位的物質作為主導......”
“小公子,您可願為小女子解惑?”希爾薇二世望向沐兌璣,眼神像是屋簷瀟瀟落雨,晚秋深鎖庭院,不言不語只憑眼神道盡千言萬語。直男如沐兌璣都被這流轉的眼波擊中了心巴。
可惡,閣下真的好會!
“當然!閣下請過目!”沐兌璣掏出給哈魯大師同款的材料盒子雙手遞過去。
“小女子在此謝過小公子了。”希爾薇二世接過盒子,還想開口卻被易表哥打斷:“好啦,莫迪斯汀,就別捉弄我家小孩了,你沒看他臉都紅了嗎?”
“小公子也到了去進學的年紀,要知道外面的人可會騙人了,越是好看的人就越會騙人。小女子只是好心幫小公子提高一下免疫力,這怎麼能算捉弄呢?”希爾薇二世眨眨眼,“小公子我說的可對?”
“閣下說的都對!”
易表哥翻白眼,這是什麼色令智昏的鬼樣子!
“呵呵呵!”希爾薇二世笑夠了,才沉下心來一個個研究盒子裡的材料。一邊翻看一邊小聲驚呼,不看她這副老祖母地方打扮只聽聲音,那叫個天真無邪,溫婉可人。
也是個黑肚皮呢。沐兌璣笑眯眯的想著,果然能和孤寡一輩子的易家人打上交道的就沒一個正常人呢。
“表哥,你那玉佩是怎麼一回事?”希爾薇二世沉迷研究,沐兌璣乾脆就將問題直白的問了出來,但是是拉過易表哥的手敲擊密碼:“你可別和我說這是那香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