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阿璇。”沐兌樞一圈打在過於興奮而撲到沐兌璣身前的沐兌璇。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小三兒,應該在,第四場夢,吃了建木。”
三個男人就這四場夢境結合當時宣先生錄下來的投影試圖解析個一二三來,樞璇二人就圍在一旁把投影當故事看。
易夫人沒參與那邊的研討會,而是坐到沐兌璣身後,拿著把木梳慢慢梳他及腰的長髮。
“兌璣,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及時跟娘講啊。娘大大咧咧慣了,容易忽視你們。但是受了什麼委屈,娘還是能幫你們出頭的。”
夢是修真者潛意識的反映。易夫人聽到沐兌璣夢裡那些無法融入的人潮、幾度躺入的棺槨、飛向純白的天際,就感覺一股酸皺擰在了心頭。
她知道自家小兒子心裡憋著事,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憋著的;她知道自家小兒子心裡一直都不怎麼高興,卻不知道為什麼不高興;她知道自家小兒子其實不喜歡笑,卻為了不讓她這個當孃的擔憂才故作開朗。
當易向宓查遍了整個臨淵,捋清了沐兌璣身邊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沒有找到沐兌璣不開心的事在哪裡,只能將這股挫敗埋在心裡,繼續當一個不讓兒子擔心的暴脾氣的孃親。
可是這股挫敗在沐兌璣充滿迷茫和死亡意象的訴說裡更進一步的紮下了根,生出了芽,縱使可以說服自己這些都是自家兒子在生死關頭的對映,是危機四起的投影,但是,但是!她說服不了自己那一顆母親的心!
易夫人她恨啊,她恨自己兇狠暴躁,不能讓自家兒子訴說煩惱;她恨自己口拙言訥,不能給自家兒子有效建議;她恨自己公務繁忙,不能陪自家兒子紓解心結。當她看見沐佔玄抱著生死不明的兒子變成的蛋回來的時候撕了丈夫的心都有了。可是,除了現在給兒子送一碗湯、梳理頭髮外,就只能裝出一副精神的樣子,不讓虛弱的兒子為她這個做孃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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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愛是掩蓋不住的。在易夫人一梳又一梳中,沐兌璣還是感覺到了易夫人的未盡之語。
“娘,我沒事,一切都好好的。你看,您的千里因緣還在我脖子上呢。”他扯了扯脖子上顯性的項圈。沐兌璣身上的空遊和千里因緣都受到了一些損傷:“回頭讓人修好了,娘再給兒子戴上,這樣兒子在哪裡娘都能知道啦。”
“你想的倒美!這是孃的嫁妝要和你爹戴的!你要戴就給娘找個兒媳回來讓她給你戴!”沐老爹平日裡看不出來,但好歹位高權重還是武力擔當,戴上千裡因緣不方便執行某些公務。不過平日裡還是會戴上秀秀恩愛。
“娘!我還沒到十三歲呢,這也太早了點!”沐兌璣故作誇張:“更何況有了娘珠玉在前,我還能看得上誰哦!”
“哼,你小子就知道甜言蜜語哄你娘玩!”
易夫人仔仔細細的梳著沐兌璣的鴉色長髮,彷彿將自己一生的祝願都銘刻在了這一梳又一梳中。她收好在沐兌璣頭髮上梳下來的碎屑放在裝蛋殼的盒子裡,帶著在兒子一聲聲“我娘天下第一”哄出來的笑,拍拍裙襬。
“既然這裡有你爹,宣先生和水大夫在,娘就不擔心了。這幾天府裡攢了一大堆公文等著娘去批閱,就先走啦。”是的,易夫人不僅要巡視全城,還要負責沐老爹一看就嚷嚷頭疼的公文。
“你好好的呆在這,阿樞阿璇還是你爹誰又抱著你尾巴玩你儘管告訴娘,娘修理他們去,聽見沒有?”最後這句話是盯著父子女三人說的,嚇得沐老爹舉起雙手連連保證、嚇得沐兌樞沐兌璣一把放下沐兌璣的尾巴瘋狂點頭。
易夫人為沐兌璣挽起了頭髮,又和宣先生,水大夫打了聲招呼,就理了理鬢角,重新撐起優雅知性幹練的易·臨淵城副城主·夫人的職責,踏步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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