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兌璣一招手,那條白色絲絛飄飄乎飛到手上,手腕一抖就支稜成一柄小劍。小劍劍身輕薄透光,在不同光線下折射出散漫似碎鏡的光彩。除此之外平平無奇。
沐兌璣握住小劍隨性使了套劍法,劍光噴吐間漾起波紋擴向四方,空間隱隱成扭曲之勢。又將顯靈如意化作長劍,嘗試習慣雙劍流。
兩劍一長一短,一剛一柔,一者千變萬化一者一往無前,沐兌璣將雙劍舞的有模有樣,在他手裡總不會辜負此等神兵。
“好啦小老闆,沒別的事就上去吧,阿奔都要頂不住啦,你就上去再練習咯!”
地心歷險記地處底下兩萬米,其中壓力與熱度絕非沐兌璣一個小小固靈境承受得住的。要不是阿奔護體別說參與煉製本命,他還沒下到這裡就會被高速移動的鎖梯化作飛灰。
沐兌璣回想起在鎖梯裡的感受不禁有些反胃:“大師,就沒有別的路可以上去了嘛?這鎖梯是真的受不住啊!”那種彷彿無止境的加速度總感覺下一秒他就會無火自焚,骨灰都會被揚了。
哈魯大師高深莫測:“間諜也是這麼想滴,小老闆。沒事滴啦,你要是是在受不住我把你打昏過去就好啦,怎麼樣下來就怎麼樣上去嘛,不礙事滴。”
沐兌璣無話可說。只能跟著哈魯大師走進鎖梯,乖乖的把自己固定在位置上做好防範。鎖梯開動依然是熟悉的感覺,但是相比於後半程全城昏迷的情況,沐兌璣這次看清楚了外面的景色,
鎖梯沿著貫穿赤金大江的江潮沸鼎足上升,鎖梯背面靠著鼎足,這一段鼎足只有他們這一段鎖梯。放眼外面,巨大斷槍帶著開天闢地的氣勢擲出這一方溶洞,無數運作的機器在其旁邊,與鋪滿整個溶洞的苔蘚地衣的光芒向呼應。赤金大河原本直來直去,卻獨在斷槍處繞了一個彎。無數結晶體折射大江的光芒將整片溶洞照的亮堂堂。沐兌璣才發現這溶洞不是他想的那樣是全封閉的,無數幽暗的洞窟被石磯的陰影覆蓋,不知道最終通往何方。
鎖梯繼續上行,這次哈魯大師沒有加速,而是與沐兌璣一起看著窗外的景色。在透過極長極長的一段隧道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廣無邊際的蛛巢,到處長滿紅色系的結晶簇,無數七人高的火紅色蜘蛛溫順的馱著工作人員行走在蛛網上,收割一個個繭子下來。
還沒等沐兌璣看個真切,鎖梯就略過這一間。在接下的時間裡,沐兌璣看到了山川湖海森林沙漠極地草原等各色風景,還有各種各樣一看就很厲害的場所。他不知道這些該不該問,正向開口企圖謀殺心裡那隻貓的時候,哈魯大師道:“你該休息啦小老闆。”
一陣睏倦不由分說的湧上大腦。迷迷糊糊間聽到大師在說些什麼:“小老闆你支撐了兩場煉製,還看了我的鍛造過程能撐到現在屬實不易,你的神魂要休息了,好好睡一覺吧。”
“嘿嘿,賬單我會送去沐家的,嘿嘿嘿嘿!”
這次沉睡沐兌璣是真的睡了過去,就連與天天交流的力氣都被之前的鍛造中抽去,這是他來鹿臺這幾天睡得最好的一覺了。
之前在易夫人面前因為心神劇耗而昏過去,還沒徹底昏迷就被天天曬鹹魚似的翻來覆去穩定剛進境的修為。天天的動作那是就連死人都能回魂把棺材板給一把掀開讓他滾的粗暴,萬般無奈之下沐兌璣只好強打精神自行穩固修為境界。
天天也不是全然沒用,他抽了一部分靈力滋養沐兌璣將盡枯竭的神魂之力,使沐兌璣穩固境界越穩越精神。在徹底穩固後。沐兌璣盤腿坐在天天在靈府裡打造出來的小窩裡邊,拍拍蒲團:“天天,請開始你的表演。”
這是鹿臺時間開始的時候,沐兌璣與天天約定好事件落幕不做隱瞞的約定。那時候時間沒到,現在新聞都成舊事了總該說出來了吧。
天天戰戰兢兢的飄到蒲團上,一個看不出四肢五官的小光糰子硬是從它上面看出了正襟危坐的感覺。沐兌璣見他這麼緊張也不好板著張臉,柔和了語氣說道:“我現在是不後悔進了錫之門。天天你那時候是有什麼依據那麼肯定我不會後悔?”你那時候都急得哭了。
“因為,在原有發展中,執御盯上鹿臺下九層,將執書所設大陣的一部分引渡到那邊,神性汙染下死傷慘重,”天天不忍:“宿家主與一干長老身死,你哥哥沐兌樞被當做祭品召來神降,你姐姐沐兌璇與宿挽霜為了破壞獻祭,殺了祭品,反噬重傷。”
“大哥他......死了?”沐兌璣徵楞,眼前飛快拉過一卷殘破的走馬燈:異變的舞鳳蟲,泣血的香花、開裂的吸盤,屍山血海上的人影,空洞無神的眼睛...
“啊啊啊啊!”這些畫面像釘子扎進沐兌璣腦海,使整片靈府劇烈波動起來,還沒等天天出手維穩沐兌璣就強按著穩定下來:“天天,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世界原本並不存在名為‘沐兌璣’的個體,在沒有你這個變數的干涉下一切都朝著最壞的結果傾斜。”天天語氣凝澀:“這件事情是第一個關鍵節點,九曲黃河陣沒能擋住執御執書聯手,沐家兄妹的死傷和宿家家主的死亡在安德城引起軒然大波。玉角翔芙樓付出極大代價消滅邪神導致再不復出,辰宿列張商會失去底氣。同時交界兵臨城下,念衍尊的自爆觸動你爹的舊傷而使其失去戰鬥力。”
“因為引蛇出洞的計劃你爹是主要發起者,在失敗且實力受損後,面對商會,議會的彈劾中失去城主職位,將軍職位與議員議席,沐家在慎兇域的實力大為下降,並引發一系列後果。”
“但有了你的影響這一切都扭轉了過來。因為你的脫胎祭沐佔玄有了更多的籌碼拉攏其餘勢力對抗交界,你吸引了執御的目光使他放棄下九層,你成功化解邪神憑身的一部分執念讓玉角翔芙樓得以成功解決邪神。”
“過去不可更改,我一旦說出口那麼這些就會變成既定未來,無可轉圜。所以我只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說出來。”
“依據就是你是‘天命之子’,是‘太陽’,世界合該由你拯救,就算你現在無力作為,你的存在便已經潛移默化的影響世界在朝著好的方向走了。”
天天沉默了一會兒,千言萬語堵在嘴邊硬是找不著合適的語句表達出來,只能低聲說道:
“還有,沒有理由,我就是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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