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提到過，沐兌璣搞事情沒有第一時間涼涼是因為他是加快程序，而這個加快的度讓一老一小湊到一起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也就是說，這女娃兒遲早會吞噬這逃脫的死魂靈以飽腹。可如若沒有老夫，這女娃兒是怎麼撐到那個時間點？”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又亮堂了起來，照在魚獲先生耳朵上，細膩的絨毛暈出一圈暖色的光暈，讓沐兌璣手有點癢癢。
二人走在會女孩家的路上，魚獲先生極為善談。極少踏出臨淵城的沐兌璣在老前輩的口裡聽聞了兌澤界無數風聞趣事。說著說著，老先生話題一轉，問沐兌璣的看法。
“或許是為母則剛罷，”沐兌璣神色黯淡，這麼些天了不知道易夫人怎麼樣了。“而且我覺得那女嬰自小體弱，陰氣入體又少先天一炁，這鬼嬰之體會慢慢拖死女嬰。”
“且照先生所言悲號邪神憑身的外顯，指不定是女嬰感念母親慈愛，也掙扎著想活下去。”
“眾生皆苦啊。”
魚獲先生撫著下巴沉吟，“既然改寫了節點，後頭發生的事便也說不準指不定了。”拍了拍沐兌璣的肩膀，道：“亦或是這女嬰也在看著，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可是，這裡不是夢麼？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根本改變不了過去的定局，敢問先生這樣有有何意義？”
沐兌璣搞事情時別看他可起勁兒了，雲淡風輕的看著昨晚雙方混戰毫不在意，只有救出倒黴蛋的時才緊張。是因為他知道混戰的結局早已註定，就像女嬰遲早夭折，女孩總會死去，村子必定滅亡一般。所以才毫不在意，就當看一次身臨其境的電影。
而倒黴蛋，不，是魚獲前輩是與他一樣的變數，是真切的他可以影響結果的存在，所以他會緊張，會盡力而為。
天天所下的‘夢境不是現實、夢境無法拯救現實，拯救夢境無法拯救現實’這三板斧把沐兌璣的心砍得稀碎，這些天他一有空就在思考這些個問題，卻怎麼也不得其解。聽到女嬰也在注視著他，他忍不了內心想做些什麼卻是無用功的折磨，向魚獲先生髮問。
魚獲先生笑了，道：“你可知緣起性空？”
“求先生賜教。”
“世間萬物從無生，衍化諸像，互聯因果，乃是緣起；世間萬物歸無有，無論起時如何，終究歸無。此乃性空。”
“既然萬事萬物終究空去，那之前緣起就可以視若無物了嗎？”
“你說在這夢境裡作為無意義，那此夢境的存在有何意義？”
“你說夢境為空，殊不知空即是起，起亦是空？”
“意義必須有所成效才能稱之為意義？”
魚獲先生哈哈大笑：“小友，你著相啦！”
晴空霹靂，醍醐灌頂！
沐兌璣險些忘了他拯救小女孩的初心。他這人俗，沒那麼多菩薩心腸大加施捨，他這些天的苦心孤詣，沐露沾霜只是力所能及，求個心安罷了。
既是安心，也已竭力，那麼有無成效他都可以說上一句問心無愧。
“緣起性空，緣起性空......”沐兌璣反覆咀嚼這四字箴言，忽的想起了天天說過的兌澤界底層架構。
第二條，一切皆有可能！
“天天，我問你，既然兌澤界裡一切皆有可能，為什麼你說夢境無法被拯救？”
“準確來說是夢境基於過去事實的基礎上，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結局是無可更改的。這是基於第一條的‘一切皆可交易’之上。因為兌澤界的‘過去’被交易了出去，所以現在是無法改變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