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退居幕後之後,就不再在公共平臺上發生日相關的東西。記得她生日的人,除了一些死忠粉以外,這世上加起來也沒有幾個。除了沈冰,也就只剩下夏曉慧、朱謙和夏暘天,最多再加上一個遠在大洋彼岸的妹妹唐向晚。夏唯向來是不在家裡過生日的,今年也是和往年一樣,與朱謙和夏暘天一起,聚集在一個熱鬧的酒吧裡。
明滅斑斕的燈光與夏暘天的日常妝容非常配,她今天穿得沒那麼性感,真正有了些浮世中的隱者的感覺。夏暘天吸引著不少男女的目光,夏唯表示非常不能理解這些人的審美。
夏唯喝了口昂貴的雞尾酒,問她:“真少見啊,今天你沒有帶女伴。”
夏暘天有些不耐煩,“膩了。”她投過清透的酒水看著對面的夏唯和朱謙,調笑道,“這麼多年了,朱謙你也三十三歲了。不結婚,等什麼呢?”
朱謙沒有看夏唯,語調如往常般波瀾不驚:“我和夏唯一樣,都不是能將就的人。”
“那借著小唯生日,給你倆一起祝福得了。”夏暘天舉著酒杯向朱謙說:“祝你一輩子都不將就。”又轉向夏唯,“你呢,這幾年也坑壞我了。幹什麼不好非要裝同性戀,弄得我都不敢回家了。每次我爸總要訓我,說是我把你帶壞的,我特麼還沒法辯解。”
夏唯笑了笑,幸災樂禍的笑。
夏暘天說:“祝你明年今天,不用再裝著喜歡女人了。”
“這個祝福好。”夏唯舉起高腳杯,也對朱謙說,“祝我們成功。”
清脆的碰杯聲淹沒在喧鬧的舞曲之中。
雖然小型的聚會只有三人,但是他們聊著聊著總要聊到公事上去,而說到公事,就不得不提到夏唯破格簽約的沈冰。夏暘天與朱謙一樣,都不明白夏唯要將沈冰這個人推到什麼位置。
夏唯問朱謙:“你記不記得,當年你跟我說過,沈冰如果火起來就一定會火得脫離控制?”
“你們對她評價那麼高啊?”不明真相的喝酒夏暘天看著面前的兩人。
“我就是想讓她脫離中唐的控制。”夏唯挑了挑眉,“我要自己控制她。”
當然,夏暘天一點也不關心她要如何控制沈冰,但是她墨跡醞釀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沒能問出有關蘇純的任何一個問題。
“唐向洲那邊,你有什麼線索?”夏唯問道。
夏暘天打了個響指,“為了幫你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你先說說,怎麼報答我?”
夏唯與朱謙對視一笑,說:“我幫你看著蘇純。”
“成交。”
唐向洲身後的□□,他在中唐執掌風雲這麼多年,牽連到的利益鏈龐大到無法想象,這其中,不僅僅有正當利益鏈,也有灰色地帶。夏暘天對這些黑色交易僅僅只說了幾條,夏唯和朱謙就已經開始隱隱出汗——唐向洲的膽子太大了。正因為牽連廣,所以夏暘天動用夏家的人脈很容易查到其蛛絲馬跡,但是……
夏暘天攆滅了菸頭,“他乾的那些事,足以把一票人送進監獄。但是你如果真的繼續查下去,我怕你有危險。”
散場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朱謙開車將夏唯送到住宅樓下,車停後,夏唯沒有急著下車。
“明天開始,我哥那邊的資訊徹底放下吧。他做的勾當,父親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在董事會的勢利太大了,貿然拔了他,中唐也有危險。”
朱謙柔聲應:“好的。”
她在晦暗的光線下看著朱謙溫潤的側臉,“你呀,有時候也得將就將就。”
朱謙笑著問:“就像你那年接受我的表白的時候一樣嗎?”他成功地讓夏唯無話可說了,“夏唯,不用擔心我。”
告別後,夏唯沒有坐電梯,而是在樓梯上慢慢爬著。一邊爬,一些往事就一邊在腦海裡過著回馬燈。
那是畢業之後第二年,她宣佈漸退幕後之後的一年。也是在生日的夜晚,朱謙對她表白了。其實朱謙用不著表白,她知道他的心思,甚至全中唐的人也都清楚明瞭。那時候她想,和朱謙在一起,也算是合了家裡人的意,而她,心裡並沒有更加重要的人。
交往了一個月,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仍然只是擁抱,任誰看來都是太過拘謹病態的戀人。之後有一天晚上,夏唯喝了點酒給自己壯膽,然後與朱謙接了吻。當兩個人的唇碰在一起的時候,很奇怪,夏唯覺得這不對。她總覺得真正的接吻不應該是這樣的,覺得自己似乎經歷過更加真實的親吻。
緊接著,她想起來了。當她想起來的時候,就滿腦子都是沈冰。被那個壞笑著的女孩突襲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很快,那時候她的大腦轉得很慢,自問自答著一些過分愚蠢的問題。明明事後覺得大錯特錯,然而當時卻覺得根本離不開。
這些回憶讓她猛地將朱謙推開,又過了一週,她提出了分手。那個時期,她的腦子裡充滿了矛盾,接受自己難忘一個女性的吻這件事不太容易,而接受自己確實喜歡女人則更不易。在這方面,她不願意請夏暘天幫助她鑑定,但好在,她終於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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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她讓夏暘天幫忙,散佈“夏唯喜歡女人”的訊息,也想試試與女人交往。只是,她似乎並不能喜歡上那些朝她湧過來的名流。
爬著爬著,回憶中斷,夏唯發現已經不知不覺地快要到家了。突然,她聽見樓道里穿出輕微的帶著大堂混響效果的一聲:“女神?”
夏唯嚇了一跳,要不是扶住了扶手,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緊接著,她看清楚了,上面的臺階上坐著個人。那人看見她,站了起來,踢著長長的雙腿活動了兩下,因為居高臨下而更顯得美得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