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新疆人,我爸是北京人。”沈冰清解釋著為什麼新疆大棗和北京山杏仁都是沈家特產。
夏唯打量著她,怪不得,新疆人和北方人混合的面容、身高、性格。
沈冰清將袋子放在夏唯的腿上,自己在她身邊坐下來,拿了個大棗塞進嘴裡,“女神,我給你表演一個絕活兒。”
她將臉轉向夏唯,雙眼微眯卻炯炯地閃著光,面部開始扭曲。甜脆的大棗在她的口中上下翻騰,果肉被靈巧而快捷地啃掉。她本來就圓潤的臉蛋,因為棗的存在而一會兒鼓一會兒癟,半分鐘的功夫,這張臉已經表演過了十幾種姿勢。
半分鐘之後,她呲著牙,滿臉的笑,兩排白牙之間夾著一粒光溜溜、純暗紅色的棗核。一般人吃棗,不管是拿在手裡啃還是直接翻滾在口中,吃過之後的棗核總會是粘連著一點果肉的,就算是除核的機器也做不到將棗核剃得一乾二淨。
她將棗核捏在手裡炫耀,“怎麼樣,是不是特像工藝品?爾等凡人做不到吧!”
麵皮自如扭曲的樣子實在太有病,為此沾沾自喜的樣子更有病。夏唯冰封了半天的臉終於融化了,噗嗤地笑了出來。
沈冰清吁了口氣,“你終於笑了,我容易麼!”
夏唯立馬又將臉板起來,但是任憑她的演技,卻再也做不出那樣冷冰冰的樣子。她掂了掂腿上袋子,還真沉,懷疑地問:“這真是給我的?”
“我媽這是賄賂你呢,想讓你多教給我點東西。你別有心理負擔,收著就是了。”
夏唯故意說:“我要是收了,豈不是就不能不教你東西了麼?那我可不收了。”
“你放心,我總有辦法讓你收下。”
夏唯挑眉:“比如?”
沈冰清笑得壞壞的,“暴力執法。”
緊接著,夏唯感到一根暖暖的手指頭剝開自己的嘴唇戳了進來,那手指頭沒做停留,卻讓一粒杏仁留在了自己嘴裡。杏仁抵在她的舌尖,上面澀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
直到此時,她才來得及後知後覺地驚詫。可是沈冰清的笑臉得意而無辜,直到她將杏仁吞下肚,也沒找出一句適合的話來批評她。
“苦的。”夏唯口不對心。
沈冰清彷彿受到了信譽的懷疑,連忙自己吃下了一顆杏仁親嘗。明明很甜嘛。
“肯定是因為你不喜歡吃皮,皮是澀澀的,但是裡面的仁很甜的!”沈冰清說著又撿了一顆,夾在兩根手指只見輕輕一捻,就留下了一顆瑩白潤滑的去皮杏仁。這回,她還是伸出手去,卻在最後關頭碰了壁。夏唯迅速地一扭頭,她的手指戳在了夏唯的臉蛋上。
“給我。”夏唯將杏仁搶到自己手裡來。
“甜吧?”沈冰清對她的彆扭並不太在意,她似乎只在意甜不甜,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你要是不收,我就每次見到你都塞給你吃,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要是你連這都受得了,那我就服氣了,原來還有比我臉皮更厚的人。”
夏唯靜靜地看了她一陣,從那張臉上,她看不到機謀。但是她忘不了唐向洲陰鬱的眼神,忘不了今天收到她的簡訊的時候,自己心裡幻想出來的那些可怕的場景。
夏唯嘆了口氣,“其實我沒什麼可討好的。就連小匠心的角色……我確實推薦了你,但是王導同意你來試鏡,還是因為我哥對你的美言。你賄賂我管什麼用呢?”
沈冰清還在笑,只是笑得有點勉強,“說賄賂那是開玩笑。我這是追星呢!”
夏唯轉頭看了看床頭的那面牆,張愛萱的海報幾乎霸佔了一半的面積。
“你的女神不是張愛萱麼?”
沈冰清差點兒就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了。
她覺得很憋屈,剛在唐向洲那裡差點兒遭遇不測,現在又要接受女神莫名其妙的情緒。非要說的話,有點像是夾在婆婆和媳婦之間的男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倒是給了她一點解決問題的思路——既然如此,就學著男人們哄媳婦的方式,哄女神唄!
沈冰清認真地說:“張愛萱女神在熒幕裡,你是現實裡的女神。”她又撿起一個杏仁,“我一開始確實不太喜歡你,覺得你裝逼。後來熟悉了,發現你其實是個好人。你就跟外皮苦澀,內裡清甜的杏仁似的。我喜歡吃杏仁,當然也就會喜歡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表白說得夏唯一身的雞皮疙瘩,“我是杏仁?”她狠狠啃了一顆大棗,“那你就是這棗,皮那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