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北京的天氣比往年溼熱,即便是坐落在近郊的首都機場,空氣也讓人難受得煩躁。黑色的賓士保姆車停在三號航站樓前,夏唯戴好了墨鏡,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長腿跨下車。
眼前是自己前陣子代言手機的巨幅海報,整張剔透的臉掛在巨幕上,清純透著禁慾的杏眼對著自己本人放電,這是一種奇妙而尷尬的體驗。
經紀人兼多年的老友朱謙將提包交給她,與助理一人拉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催促她別愣神趕緊走。
“我有點困。”
“上了飛機就睡。”朱謙看著她如飛的大步子,笑著哄道。
夏唯對外打造出的印象是一個女神,美麗的、純潔的、高冷的。所以偶爾冒出一兩句類似撒嬌的話語的時候,就異常地可愛。然而這種可愛往往持續不了三秒,你轉眼再看她的時候,臉上早就沒有一絲表情,墨鏡後面的眼想必也是清冷的,令你恍惚覺得方才的反差萌只是一種幻覺。
“這回沒有粉絲擋道啊。”夏唯幽幽地說。
“總不能什麼行程都讓他們知道。”朱謙打趣,“你還想有?”
夏唯抿了抿嘴。<v的拍攝。夏唯還沒有從中戲畢業,又是人氣躥紅的女神,時間表緊張得很。而廖遠那邊也差不多,兩人湊到一個共同的空檔期著實不易。即便如此,公司依然堅持要夏唯做這支v的女主角。
夏唯和廖遠都是中唐娛樂的藝人。中唐娛樂是個相當繁榮的娛樂帝國,旗下包括唐娛影視、唐娛音樂、中唐經濟運營三個分支公司,擁有中國大陸娛樂圈的大半天下。而夏唯的繼父唐中興,正是中唐娛樂的董事長;母親夏曉慧則是董事會成員,曾為這個公司注入最初的大筆資金。捧夏唯,是很自然的行為,卻不是最終計劃——夏唯終將在這個娛樂帝國的高層分一杯羹。至於什麼時候分,分多少,這都不是目前的夏唯需要考慮的問題,她畢竟還太年輕。
《唯一》的試聽音訊一在網上曝光就引來了熱評如潮。前些日子,廖遠和夏唯傳出了私交甚密的緋聞。25歲的廖遠是個努力的創作型歌手,之前沒有任何桃色新聞,他與夏唯都是才貌兼備,背景養眼。
這對金童玉女一有交往的苗頭,就在網上掀起了巨大的cp熱潮。更戳g點的是,廖遠在宣傳時透露:“《唯一》這首歌,是一首很有現實意義的情歌。”
“唯一”,含有夏唯的名字,“現實意義”就如快要捅破的窗戶紙。這v女主角,除了夏唯,還能是誰?
然而一行人還沒到檢票口,就得知了一個訊息:他們的航班臨時取消。
“最近的呢?”朱謙問。
小助理支支吾吾地答:“我剛問過了,最近的是一個小時之後的航班,但是……只有經濟艙了。要頭等艙的話,就要等八個小時之後……”
“真奇了怪了哈,頭等艙滿員經濟艙坐不滿?”朱謙都氣笑了。
小助理插嘴:“現在人都喜歡裝逼。”
夏唯又是幽幽的一句:“我裝了二十二年的逼。”
助理:“……”
八個小時,太耽誤事了。但是經濟艙……
夏唯的嘴都抿成一條線了,顯然正在努力接受“本大小姐就要坐人生第一次經濟艙了”的事實。為自家企業掙錢的時候,夏大小姐還是很有奉獻精神的。
“謙哥。”大小姐提了一個即將改變她一生的要求,“我要靠窗的座位。”
一個小時後,夏唯一行三人登機。為了避免被認出來,她把自己的臉捂得只剩下墨鏡和口罩之間的一條縫。卻不想,在這個航班的經濟艙,居然遇到了熟人。
“崔姐。”她向自己公司的另一個富有經驗的經紀人小聲打招呼。
崔芒見了他們,一臉吃驚。誰都知道夏唯出行從來不坐經濟艙。崔芒剛要站起身,就被朱謙按了回去。
“崔姐,真巧啊。我們的航班取消了。”朱謙小聲解釋了一句,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完成了客套寒暄的工作。在公眾場合,他們的交流能少則少。
崔芒這次帶的是最近人氣節節升高的新人偶像組合“少女革命”。這個組合的成員,是三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他們從剛上初中的年紀就在中唐進行練習生培訓。這種日韓偶像練習生模式,在中國還是零的突破,因此自從去年十月正式以組合出道,她們就以甜美的長相、過硬的偶畫素質和巧妙的運營在網路躥紅。第一支單曲已經在不久前橫掃各大華語榜單。
照理來說,也是火了。但是給她們配備的硬體條件一直很寒酸。這正是為他們設計的運營策略——賣慘。這世道,越是草根親民,越是逗比,人氣越高。你看那些過氣明星,只要成了段子手,就一個個迎來了第二春。
夏唯對於自家公司的搖錢樹自然是關注一些的。她知道這三個姑娘,隊長叫唐菲菲,另外兩個是孫可人和沈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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