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了雷橫,四個頭領知道此人身上擔著干係,不是他們可以處理。
商議一番,便由崔文兩位押解了他,帶往梁山本寨,交給林沖哥哥發落。
如此差役抬了雷橫,取了枷鎖囚車,又以黑布矇住了頭面,一路押了前往梁山。
自從有了舟橋聯通,金鄉去往梁山節省了不少時間。
橋頭堡前自有龐萬春、朱仝兩個頭領把守,見著崔、文兄弟囚車押了犯人前來,自是心裡納悶,上前詢問一二。
都是自家兄弟,崔埜、文仲容自是沒有想著欺瞞了誰,當下把拿了雷橫,押解上山交給教頭哥哥處置一一說了出來。
聽了這話,小養由基龐萬春不做他想,美髯公朱仝卻是心中一驚,微眯了雙眼。
想他投靠梁山,為的不就是正是此時?
只是此事不好妄動,此處三個頭領都不是等閒之輩,便是他朱仝對上,也是全無半點把握。
當即朱仝稍一尋思,面上不動聲色,便跟往常一樣,同龐頭領一同放了隊伍過去。
待得囚車透過舟橋,遠遠瞧不見了,朱仝捱了會兒,這才尋了個由頭,只說自己突然想起山寨林沖哥哥有事吩咐,此處便交給龐兄弟多多費心,他自去去就來。
橋頭值守本就是閒散的差事,不提橋頭堡上自有兒郎望風值守,便是四下隱蔽所在也有梁山耳目,龐萬春哪裡擔心什麼,聞言擺了擺手,只說朱仝哥哥有事便去忙去。
衝著龐萬春拱了拱手,朱仝轉身走上了舟橋,無人見時,美髯公收斂了笑意,一張面孔陰沉得幾乎滴下雨來。
酒店小二慘遭生死,斷送了朱仝對江湖義氣最後一絲的信念!
只他心思深沉,知道憑藉自己一人,便是窮盡一生也未必能給小二一個交代。
恰好那時寨主王倫招攬自己,朱仝順勢歸附,想的便是日後依靠梁山勢力,早晚尋了宋江、雷橫下落。
他要好生問問,滿口仁義,為何容不得一個小二的性命!
且說崔文兩個頭領押著雷橫上了梁山,聚義廳前見了林沖哥哥,崔埜一把扯下插翅虎頭上的黑布,露出了兀自昏迷的雷橫真容。
林沖請了兩個軍機頭領,確認了這人身份。
又是親自上前檢視,知道這插翅虎是吃人重手點昏了過去。
當即點了點頭,又讓崔文兩位兄弟說了事情始末,著他們把雷橫押入本寨牢房,且待醒了再來問話。
崔埜、文仲容領命去了,林沖這才跟兩個軍機頭領商議起來。
寨主賢弟對那宋公明甚是忌憚,如今捉了朱仝,多半能夠問出宋江下落,寨主不在梁山,他們該當如何處置。
自從幫著簫讓熟悉了金鄉事務,智多星吳用便是早早上了梁山,可迴歸本寨,卻發現自個處在尷尬地位。
梁山本寨之上,軍事自有豹子頭林沖一手決斷,日常事務又有老資格杜遷負責,便是同為軍機頭領的道人公孫一清,也同那金劍先生李助一同管著一攤事情。
唯獨他吳用職事看似重要,卻又沒個實在事情抓在手板心裡。
這可真叫他好生焦急,梁山權責分明,沒個他能插手的地方,長此以往,如何顯出自家的能耐?
偏又寨主南下未歸,吳用閒極無聊,竟是幹回了老本行,梁山學堂裡教起了娃娃們!
此事若是讓王倫得知,不知應該作何感想,臨行之前就怕吳用搞事,特意囑咐了要在金鄉多留時日,不可著急返回本寨,一定要把金鄉梳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