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武大郎拿了燈火,睡眼朦朧的來到院門口,隔著柴扉瞧見一個女子站在門外。
大郎心裡不由得泛起嘀咕,心說家裡也無個親眷,怎生半夜女子上門?
隔著柴扉院門舉起燈火相看,是個貌美的姑娘,只是身上頗為狼狽。
不待武大詢問,那姑娘開口便說武松禍事了,快快開門說話。
武大見說一驚,慌里慌張開了院門,把那女子讓了進來,只是心裡著急,竟是打翻了油燈。
那燈油淌了一地,瞬間燃起一片火來。
院子裡拴著的馬兒見了火光頓時發出一陣嘶鳴,踢踏著蹄子躁動不安。
武大趕忙取了掃帚撲滅,那馬兒也是頗有靈性,見火光滅了竟是不再鬧騰。
金蓮苦笑不得的看著武大一番忙碌,心說護院頭領武松八尺的漢子,怎生有個這般哥哥?
當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金蓮三言兩語把武松遭人陷害被捆綁起來,只待明日押進縣衙的事情速速說了。
武大是個老實本分卻沒本事主見的人,聽聞兄弟遭此劫難,竟是隻顧跺腳嘆息,嘴裡不住唸叨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偏就拿不出個主意來。
金蓮見他這樣,只得無奈苦笑,又把早去縣衙使銀錢,打點上下也好討個公道的話兒說給武大聽了。
大郎這才連連點頭,說道是極是極,又問起該花多少銀子才夠。
金蓮到底是個使女丫頭,哪裡縣衙裡的關竅?
瞧著這個院子也不像有錢人家,只說最好全都帶上,少了只怕別人不收。
武大是個實心人,聽了便要去拿銀錢。
金蓮又是無奈,這半夜裡拿錢往哪使去?又是上前阻攔。
只說天亮不遲,她是私自跑出來報信,還得趕緊回去,晚了被主家發現當成逃奴可就完了。
聽她這般一說,武大又是一驚,忙說去取燈火,好給姑娘照路。
金蓮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不讓他去,嘴上叮囑幾句,就著月光一路小跑返回。
只留下武大一人在家急的如同驢子轉磨一般團團亂轉。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武大取了銀錢拿個包袱裹了,又不放心,乾脆挑起空擔,把包袱藏在擔中。
一路挑著飛跑似的奔向衙門。
也真個是急了壞了,金蓮不知衙門情況,武大整日裡在街面打晃,竟也忘了衙門不到中午時分不會開門。
無奈只得把擔子停在衙門旁邊,自己蹲地守在那裡,不時抬頭朝著門口望去。
可憐武大哪裡知曉,這富貴人家不似一般草民,家裡出了賊偷又被擒拿,只需寫個帖子遞到衙門,自有差役上門解壓。
直接便投進牢裡去了,知縣老爺還有功夫管著毛賊小事?
武大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晌午時分,可算見到衙門開門。
挑起擔兒就要往裡闖去,那開門衙役識得武大,見他直衝衝便要衝進縣衙,只一伸腳便把武大絆了一跤。
武大跌在地上,顧不上檢視自身,趕忙拾起挑子,放好之後才衝那衙役拱手作揖,賠禮不止。
衙役自是知曉武大是為了弟弟武松而來,此事人贓俱獲,張大戶又使了銀錢,押司孔目,上下都得了好處,辦做鐵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