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在朱仝有意相讓與李逵鬥得難分難解之時,那邊都頭對都頭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一個插翅虎,一個青眼虎,兩虎相爭甚是兇險!與那留有餘力的朱仝不同,雷橫吃了宋江哄騙,只當老母性命捏在了縣令手裡,對方又是賊寇,自然出手不留情,刀刀往那要害處招呼。
李雲上得梁山,王倫對他甚是厚待,從未因他番人相貌、滴酒不沾有所輕慢,反而處處體貼,就連焚香聚義時也特地為他備下茶水,以茶代酒。
更是委任他山寨警備頭領,把山寨安危繫於他身,而今寨主外出,也怪自己疏忽大意,只顧上聽從林教頭號令加強了山寨警戒巡邏,偏就忘了山下酒店。
若是早早佈下明哨暗哨,警戒周全,怎會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今天是碰巧陪同李逵下山撞見了這夥官兵,否則寨主哥哥回來,自己怎生交代?
想到此處,李雲心中甚是自責,手上力道更勝一分,只是對手本領高強,腳步靈活、極善騰挪,拼鬥中不時高高躍起,抽冷子下刀子,叫他防不勝防。
鬥了四五十回合,眼見就要支撐不住,卻從背後挺進一杆朴刀,堪堪架住了對手砍像自己手臂的那一刀。
李雲回頭一看,正是徒弟朱富趕到,那邊朱貴正幫著李逵廝鬥另一個都頭打扮的公人。
朱貴、朱富兩兄弟今日正在附近勘察地形,打算選址建造醫館、草市,如今兩處地方都還是臨時搭的棚子,不像個樣子。
正看著地形呢,突然聽見酒店方向傳來喊殺聲,兄弟兩個對視一眼,急匆匆提著刀趕了回來,立時加入了戰團。
不說李雲得了徒弟朱富的幫手,重新與雷橫戰成一團,只說阮小七提著魚叉來鬥吳用。
“潑賊!枉俺視你有如兄長,不曾想投靠了官府引兵來打!”
小七大喝一聲,不由分說的舞著魚叉急衝衝的殺向吳用。
吳用書齋被捉,一雙銅鏈自是落在那裡,臨行前只能撿了把佩劍掛了,原軌跡中吳用一鏈隔開劉唐、雷橫廝鬥,自是有些武藝。
只是書中提及使得一雙銅鏈,又有“袖了銅鏈”這樣的描寫,這才讓很多人對吳用武藝有所誤會。
其實不然,“袖了銅鏈”的說法讓許多人誤以為銅鏈便是如同鐵鏈一般的軟兵器,那時劉唐、雷橫相鬥,吳用出言阻止,書中有言“便把銅鏈就中一隔”。
試問鏈條一般的軟兵器如何就中一隔?其實銅鏈不是鏈條,而是鐧,之所以會說“袖了銅鏈”是因為鐧不像刀劍,沒有配備刀鞘、劍鞘,而是用類似袖套的套子套住。
所以“袖了銅鏈”是指用袖套一般的鐧套套了銅鏈的意思。
阮小七,一身功夫大半都在水下,陸上本事只是一般,所以雖然吳用本事不強,可也勉強能夠支應得住。
一柄長劍堪堪抵住了小七的魚叉,吳用尚有閒暇不住的朝小七使著眼色。
小七雖是憤怒,可也不笨,見學究只顧招架,又一個勁的衝自己眨巴眼睛,卻又不肯直言,心道莫非另有隱情?當即收了幾分力道,疑惑的瞅著學究。
感受到長劍磕碰魚叉的力道輕了,吳用明瞭小七已經得了暗示,虛晃一劍,裝作不經意割下了自己衣衫下襬,又朝小七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注意那片衣角,復又鬥了十來個回合。
吳用一方几個領頭的都被纏住,眼見酒店裡湧出的梁山人馬越來越多,一劍格住魚叉,吳用湊近七郎,說句了:“衣中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