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進入靈視了。”透過安裝在考場內的監控裝置觀察的白均的施耐德說道。
“如何,施耐德教授,我們的新生白均有沒有好好考試,還是說他有一些過激舉動?”昂熱緩緩拉下衣袖,凝視著那把幾乎伴隨了他一生的折刀。
“到目前為止還很正常,”施耐德說道,“他十分安分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諾瑪,將監控裝置裡的畫面轉接到大螢幕上吧。”
“是。”
螢幕上藍色光澤劃過,接著就顯現出監控裝置裡的畫面:教室裡一個俊朗的少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左手轉筆,右手撐著腦袋,好似在欣賞音樂。
“進入靈視怎麼會這麼安靜?”某位教授提出了質疑。
根據以往留下的3e考試現場的錄影,進入靈視的學生大多會有點兒奇怪舉動,突然涕泗橫流或是大喊大叫都屬於小動作,像什麼跳上桌子熱舞,或是跑到黑板那兒肆意塗抹都是正常操作,偶爾也會出現那種極具暴力傾向的狀態。
這與學生們進入靈視所見到的場景有關,也有龍族血脈裡天生崇拜暴力的基因有關,無論他們看上去多麼溫和,他們本質上都是非人的存在,是能輕易超越人類極限的超人。
所以,群魔亂舞碰上3e考試有時都得自愧不如。
相比之下,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聽音樂的白均實在是太過平靜、太過溫和了,簡直像是一個正常人在聽音樂。
但是一個正常人能跑出百米六秒的記錄?
“時至今日,我們也不清楚龍族的本質,我們對這種生物的瞭解其實依然不夠,”曼施坦因說道,“所以只依靠現在的表現而不是等3e考試結束就下定論並不合適。”
聽到曼施坦因說的話,有些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最前方的施耐德,兩人不合基本是沒有公開的公開秘密了,但此刻曼施坦因卻是在為施耐德的學生說話。
“你居然會幫施耐德說話。”曼施坦因的好友古德里安教授湊到曼施坦因邊上悄悄說道。
“我並不是在幫施耐德說話,施耐德視校規為無物,但是白均是個好學生,你看過白均以前的生活經歷嗎?”
“看過,無論是誰看過他以前的生活經歷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好學生,好到可以拿來做典範做楷模,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他當我的學生。”古德里安嘆道,看起來對沒能收白均為學生這件事十分遺憾。
“是啊,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好學生,我也不例外,而且以他的潛力,將來代替施耐德成為執行部部長只是時間問題,我希望以後在他的管理下執行部能夠稍微收斂一點兒。”
“所以你才會幫白均說話,繼續保持一個無人質疑的優秀學生的形象?”古德里安明白過來了,他這位好友是想著讓白均在卡塞爾學院也成為一個好學生典範,因為混血種們對於足夠優秀的人天生具有崇拜心理,尤其是對那些血統比自己強的混血種,這同樣是龍族血統的基因所決定的,它們生來崇拜強者。
“是的,你看看現在學校裡的兩個最大的學生社團的社長,一個是成績不堪入目的花花公子,另一個成績優異,但是我總感覺會是下一個施耐德,唉,要是以後他們成為了新一代混血種的領軍人物,我都無法想象這所學校會變成什麼樣子,一整學期都是自由一日?”
自由一日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從校領導那裡贏來的狂歡節,在這一天學生們會分為數個團體來對抗,可以使用相對有限的武器。
這一天也是曼施坦因教授最為心痛的一天,因為自由一日的展開會對學校建築造成大量破壞,每次修復都是一筆天價費用,而這筆費用是需要學校承擔的,這讓向來吝惜錢財的曼施坦因教授心痛不已。
“親愛的兩位教授,自由一日是學生們透過正當手段贏來的,而且年輕人也需要一個發洩的時間,不是嗎?”
校長昂熱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兩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甚至包括施耐德。
古德里安與曼施坦因老臉一紅,同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專注的看向大螢幕。
而在考場裡,看似平靜的白均實則感覺自己的大腦幾乎要裂開,太多資訊的灌入讓他一時難以承受這種負荷。
古羅馬鬥獸場似的建築,堆積在看客位置的華麗棺材。
狂風暴雨永不停休的城市,駐足於高速公路上俯視城市的神秘存在。
破碎但依舊金碧輝煌的大殿,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男孩。
通天徹地的銅柱,還有被捆綁在銅柱上的白色罪人,暴雪不息,仿若神明親臨世間賜予審判。
還有眾多白均無法理解、無法看清的斑駁畫面,像是小時候見過的老照片,只能從僅存的輪廓上推測昔日風采。
白均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所見到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