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僂著背，蜷縮著膝蓋，坐在冰冷的地面，像個犯錯的小孩兒，一動不動……
“別太難過！”南辰緩緩走來，拍拍他的肩膀，一時也知道怎麼安慰他，只是與他並肩，坐在地面。
錢正昊抬起空洞的雙眼，看見南辰，瞳孔中的驚訝也只是一閃而過：“你來幹什麼？”
南辰嘆了口氣：“你是我手下的人，我來……不是應該的麼？”
“嗬……你不來，誰也不會說什麼！”錢正昊沒有抬頭。
南辰抬眸，出來偶爾形色匆匆的護士和醫生，並沒有見到其他人，南辰試探著問：“為什麼……就你一個？”
“你覺得還得有誰？”錢正昊突然抬起雙眼，直直地望著他。
“鄒……鄒西航，沒有來麼？”南辰直呼其名，也是知道錢正昊並不想稱他一句鄒董。
“嗬嗬……”錢正昊冷笑兩聲，不屑道，“他？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回來？”
“為什麼要躲？畢竟……錢總手裡的股份可不小！”南辰問。
錢正昊抬頭，整個後背靠上冷冰冰的牆：“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我爸今天犯病，誰知道和他有沒有關係？！”
看他咬牙切齒，南辰知道此時不能在刨根究底了，扶著他的胳膊，拉到長椅上，沒再問，也沒再說……
整個走廊，靜的可怕，幾乎連手錶上的滴答聲都清晰可聞。
錢正昊時不時看看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燈，又漠然垂下了頭！
這樣的寂靜，讓人窒息，也許錢正昊也想說點什麼，希望能讓時間過得快些……
他自言自語：“我爸是奸商，我從小就聽他說，商人……太老實了不行，會吃大虧……小時候我不懂，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給我買什麼，我就用什麼……”
南辰靜靜地聽著，默默地看著……
“直到那年我媽死了，他都在應酬，所以我恨他，討厭他，討厭商場上的虛情假意，甚至在法律邊緣無盡地試探……我知道，他算不得好人。”
說到這裡，錢正昊哽咽，半天沒有說話，南辰道：“很多事情，我們想的簡單，但其中複雜程度，我們並不知情！對吧？”
“嗬！有什麼複雜的，不過是錢在作怪！”錢正昊冷哼，“去年，他突然不逼我繼承家業了，甚至送我一個手辦，支援我做動漫，我以為……是他想通了，願意真正瞭解我了！真是可笑！”
南辰眼神震動，似乎休到了一絲線索：“事實證明，你沒有給自己的夢想丟臉，《應龍》……真的很優秀！”
“嗬！”錢正昊此時不知是在笑父親，還是在笑自己，抬起眼皮，“南辰，我知道你來幻林做什麼，鄒西航也知道！”
南辰看著這雙眼，突然覺得不認識了，但好在自己面無波瀾：“你覺得……我來幻林做什麼？”
錢正昊沒有回答，只是衝著面前彷彿掛了霜的牆面，低語著：“商人永遠商人，他們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樣的人，不止是幻林，視夢……難道就沒有嗎？”
南辰啞口，對於他的話，聽得雲裡霧裡，正當他要開口再問，“手術中”的指示燈突然信合，錢正昊猛然衝上去，南辰跟在其後……
“醫生，醫生……我爸……我爸他怎麼樣？”錢正昊瞳孔凸出，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