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途一手鉗著煙,一手拉過僅存的一個木凳,坐下來,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
安沁在柱子旁邊站得筆直,眼睛不由自主瞥著那張冷冰冰的門,希望它能快點開啟。
“陳海……那可不是個善茬兒,能在法律邊緣遊走這麼多年的老油條,卻栽在你們一個小孩兒手裡,得有多憋屈呀?”
“那是他咎由自取,即便是沒有我們,也總有一天會自掘墳墓!”安沁氣正言詞。
“嗬,”張途冷笑,“愚蠢,你說人活這麼一遭,誰不是為了那幾個破錢,人家有什麼錯?”
安沁不屑扭頭,自己財,卻也明白取之有道:“張途,你知道……這個影視基地有多少群眾演員麼?”
“關我p事!都是些做白日夢的垃圾!整天以為自己能一夜成名,動輒賺個幾百萬幾千萬的!”
“你說他們不自量力也好,說他們白日做夢也好,但他們……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賺的每一分錢都乾乾淨淨,而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如果人人都像陳海一樣,不擇手段,那可真亂套了!”
張途斜眼打量著安沁:“小姑娘人不大,道理到是一套一套的,那是因為你沒被逼得走投無路,如果不幹……就是死,你怎麼選?”
安沁透過煙霧,望著張途冷冰冰的臉上那雙滿目蕭然的眼,一時無言以對。
張途的笑聲從嗓子眼兒有節奏的鑽出,聲音不大,卻是對生活的無奈與嘲諷。
“蔣……夢涵呢?昨天晚上她明明來過……”安沁問。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張途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一絲一絲收斂,齒間擠出幾個字:“她……不該後悔的!”
“她……在哪裡啊?”安沁不知道這個綁架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已經遭到迫害,試探著壓低嗓子問。
突然,張途眼前一亮,猙獰著面目自言自語道:“對!對對對……小姑娘,多虧你提醒我,周可跑了,不還有蔣夢涵嘛!她倆身形也差不了多少,對對對……”
看他起身來回踱步,又笑又跳,像個十足十的變太,安沁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你到底……要做什麼?究竟有什麼計劃?”
張途刷得目光直指安沁,嚇得她緊閉雙唇,即便努力控制著,嗓音還是在顫抖:“你……你不說……要讓我死得明白麼?既然都活不了了,我總有權力知道為什麼英年早逝吧?”
二人面面相覷,片晌,張途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回椅子上,再次點燃一根香菸,吐出一縷煙火,二郎腿翹著:“行,告訴你!”
安沁長長吐了一口氣,眼睛時不時瞄著門……
“一會兒老子把你們送到餘煬碼頭,錢就到手了!”
“餘煬……碼頭?陳海在那兒?”
“不僅陳海,你的南辰、柳文昊、還有什麼什麼警官、對對對……還有陳江,都會去,約摸著……人已經出發了吧!”
安沁的心隱隱不安:“這……這麼多人,去……去幹什麼?”
“嘖!當然是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