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過後，路上行車緩慢，輪胎與路面上的雪摩擦出“吱吱”聲，顯得車內更加安靜。
韓一純在副駕，時不時瞥著後視鏡裡的南辰和安沁，突然不知該起什麼話題，明明車裡暖風沒停，怎麼有種比屋外還冷的節奏。
安沁最怕這種氣氛了，又知道南辰不愛說話，尤其……是此情此景，估計他想說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隨意碰上南辰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宋黎川是他曾經的兄弟，可都是兩個冷麵的，安沁雖然不喜歡他，但事情畢竟過去了，那就讓她來當這個和事佬吧……
“黎川學長，上回你們畢業動畫後，我好像沒怎麼見你，是不是去哪兒悶聲發財了？”安沁打破車裡凝結的空氣。
宋黎川瞥了眼後視鏡的安沁，搖了搖頭：“你果然是個財迷！”
“你……”安沁被噎得說不上話。
韓一純沒忍住，衝著車窗捂嘴笑，連南辰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動些許。
“奧～”安沁從後方彈了韓一純一個腦瓜崩兒，“你的嘴還真是沒把門兒哈？我給你當老師，你竟然背後給我玩兒陰的！”
“啊唔～”韓一純可可憐憐，一邊揉揉腦袋一邊委屈道，“財迷怎麼啦？我也財迷呀，誰奮鬥一生，不是為了多賺點兒錢呀！”
安沁這才收起不公道的下巴：“認識你那麼久，這算是我最認同你的一句話了！”
二人你來我往，車裡總算有了點溫度。
韓一純順嘴說道：“黎川開了工作室，在創業……”
南辰眼皮一撩，後視鏡宋黎川同樣瞄著他，二人眼神觸碰，又極速收回。
“創業？哇塞……那學長你確實在悶聲發財呀！”安沁挑眉。
宋黎川只抿嘴一笑，不知怎的，安沁看見的這一笑，總有些淡淡的苦澀……
南辰再次看向他，因為只有自己知道，宋黎川和他一樣，普通家境，沒有背景、沒有資本，恐怕也只有一腔熱血吧……
“工作室在那兒？”南辰終於開口。
宋黎川顯然一怔，舔舔嘴唇衝窗外還是那種苦澀的笑：“在腈山區。”
安沁笑容僵硬，轉眸看向南辰，他似乎臉上毫無波瀾，又似乎猜到答案一般。
也不怪安沁沒做好表情管理，因為腈山區是好聽的，實際就是舊城郊區，人都沒幾個，更別說公司了，選擇在那兒，不過就一個優點，房租便宜……
剛剛回溫的車裡，霎時又降至冰點，連最會活躍氣氛的安沁都不會了，只能齜著兩顆大板牙苦笑……
宋黎川倒是坦然了不少：“下午的釋出會我看了，你們小組的動畫立意很新鮮，人物原畫設計感也不錯，你在視夢學了很多吧……”
聽慣了宋黎川懟人，突然這麼真心實意的表揚，倒讓人不習慣了。
南辰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與無奈，答非所問：“據我所知，上次畢業動畫展，視夢也給你發了offer，你為什麼……沒有去？”
“什麼？真的？”安沁和韓一純幾乎同時望向宋黎川，這事……她們可是聽都沒聽過。
宋黎川目視前方，一副講述別人故事的樣子：“嗐！我在國外學夠了，沒必要去那兒再受一遭！”
安沁忍不住嘴唇蠕動，卻沒真正出聲，心裡罵罵咧咧：“跟哪兒學來的凡爾賽文學！”
韓一純知道他的意思，眼裡……露出心疼。
“也許這裡……和國外不一樣呢！”南辰道，因為他的遭遇，韓一純多少給他講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