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蘇恆忽然問道。
崔勇額頭上冷汗一滴滴冒出來，他迅速地回答道：“不，是的。我是想說，其實對於蘇先生來說，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裡都是一樣的，不光是我、新人類、蘇蘇，甚至是沈小姐，都是一樣的。”
“誠然，當我們出現在蘇先生面前的時候，若是遇到危險，蘇先生會不吝拉我們一把，但是，如果情勢危險，形勢不可控的情況下，蘇先生絕對會頭也不回的消失不見，絕對不會冒巨大危險，將自己置身在危機之中。”
“我們，就像是蘇先生眼中一個新奇的玩具，當您對玩具充滿好奇的時候，您會花盡心思，將我們保護完整，但是若有一天，您對‘玩具們’失去興趣，就會棄之如敝屢，心中半分漣漪都不會起。”
這一番話，崔勇說的很艱難，但是很肯定，哪怕他臉上滿是汗珠，背後衣衫都被浸透，他還是說了出來。
蘇恆沉默了。
蘇恆尊重生命，他不會輕易放任眼前的生命流逝，但是，他內心深處，他最尊重的還是自己的存在，如崔勇所言，雖不中亦不遠已。
孤家寡人二十年時間，他已經經歷了很多，內心之中可謂止水無波，什麼都想明白了，莫說別人的生命，就算自己的生命，也無所謂。
既尊重生命，又漠視生命。
大概，也只有崔勇這樣混跡社會極深的人，才能夠看得懂蘇恆真正的想法，也才能夠感受到蘇恆這類人的可怕之處。
平日裡，蘇恆就像是一個‘好好先生’一般，讓你身處他身邊感覺到輕鬆和依賴，他所展現的溫柔，是無人能夠抵禦的，但是在骨子裡，他卻已經缺乏真正的‘人性’。
太上忘情，人如草芥。
或許只有曾經道家的說法，最為符合他的本質。
“呵呵，既然如此，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嗎？”蘇恆沉默了一瞬，開口問道。
“怕，我當然怕。”崔勇卻忽然笑起來，說道：“但是我又非常地開心，真的，非常開心。”
“哦？”
“因為我知道，對於‘有價值的東西’，蘇先生會無比珍視，如果我能夠一直做有價值的人，那麼，至少我不用經常為自己的小命擔心。”
崔勇忽然單膝跪倒，說道：“請允許我崔勇成為你手裡的‘刀’，亦或者一條狗，都無所謂，您需要的，都是我願意去完成的，我會像對待神靈一樣敬奉您，全身心投入您的事業！”
蘇恆俯視著他，眼神裡帶著玩味。
有趣，真是有趣，看來還是小看裡崔勇這個人啊。
“忘記現在我們的對話吧，我就當你從來沒有說過；不需要成為刀，不需要做什麼狗，表現你的價值就行。當你遇到更強大的人，也可以跟著走，無所謂。”
“不過，只要你有‘價值’，我就會繼續保留你的位置。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他們過來了。”
蘇恆微笑著對遠處靠近過來的沈小芸微笑點頭，笑容和煦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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