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坐的時間太長,小紅花們下車的時候難免有些頭重腳輕,再加上頭戴遮陽帽,手拉行李箱的模樣,莫名有點兒像逃荒的難民。
從板車上一下來,林爾就對著黃土瀰漫的村路,打了好幾個噴嚏。
打完噴嚏,她揉了揉鼻尖,面不改色地又把掛在下巴上的口罩給勾上去了。
謝衍側頭看她一眼。
小姑娘倒是一點都不嬌氣,坐了大半天的牛車,也沒喊過一句累,更沒抱怨過什麼,甚至在賀寅震驚自己要坐牛車進村的時候,還抬手給了他一拳頭。
捶得賀寅乖乖地閉上了他的河馬嘴。
村裡的路況也不太好,除了中間的一條主幹道還算平整之外,其他交錯著的小路都坑坑窪窪的,不下雨的時候還行,一旦下雨,出門都是個問題。
好在今天是個大晴天,曬得地上又幹又燥,一腳踩下去,震起來的塵土能飛揚十里地。
就是有點兒嗆人。
村裡的小學建在了後山那邊,從村口過去要穿過大半個村子,但整個村子就不大,全村總共四五十戶人家,以主幹道為準左右分佈著。
從主幹道上走個幾分鐘,就能從村頭走到村尾。
主幹道的盡頭就是學校。
學校不大,沒有圍牆,就簡單的三層教學樓,一樓是教室,二樓是辦公室和老師宿舍,三樓是常年空置著的儲物室。
因為儲物室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可儲存,再加上了常年有支教的大學生過來送物資,這裡就被改成了學生宿舍。
當然,條件同樣艱苦。
房間是用薄薄的木板子隔開的,看起來有點兒像試衣間的設計,但比試衣間稍微寬敞一點兒,能放開一張床和一套桌椅。
再多的東西,就沒地方放了。
用賀寅的話來說,就是:“這宿舍怎麼弄得跟蹲監似的?”
“就你事兒多。”
溫淼同樣用一拳頭捶得他再次乖乖地閉上了他的河馬嘴。
一行人收拾完東西,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七點半了。
村長在院子裡支了兩口露天大鍋,兩個大嬸模樣的村民正在炒菜,鍋裡冒著騰騰的熱煙,旁邊還有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蹲在水井邊大刀闊斧地殺魚。
幾個年齡稍微大點的孩子搬了教室裡的課桌出來,拼到了一起,桌子上已經放了不少菜了。
賀寅揚著腦袋在院子裡張望一圈,高興地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我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大鍋飯,村裡辦白事吃席的時候就是這種陣仗。”
站在他左邊的林爾:“……”
站在他右邊的溫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