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熬夜熬得太晚,林爾有點兒犯困,坐下之後就開始打哈欠。
謝衍見她沒精打采地靠著窗戶,也不說話,忽然傾身靠了過來,微涼指尖戳了下她露出來的酒窩,來了一個早安語:“你的酒窩沒有酒,我卻醉得像條狗。”
“……”
林爾的瞌睡蟲瞬間被衝散了大半。
好久沒聽見他這樣說話了,她對土味情話的抵抗力又下降了不少,這冷不丁的一句入耳,林爾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恕她直言,那一瞬間,她彷彿感受到了佛祖的召喚。
謝衍真是慈悲為懷,熱衷於送人往生極樂。
林爾花了半分鐘的時間,從這句極具衝擊力的土味情話中回過神來,然後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扭過頭來看他。
謝衍端得是一派淡定,依舊是完全沒覺得自己說話土:“清醒了?”
“……”
林爾連哈欠都不想打了,不是很想搭理他地點了點頭。
當然清醒了,而且是徹底清醒了。
兩個小時的車程,枯燥又漫長,溫淼腦袋上扣著個帽子,大半個身子掛在沈嘉喻身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秦柯和謝肖湊在一起,耳朵裡各塞著一隻耳機,找了部老電影在看。
賀寅伸長了脖子,看看前排的看電影的兩隻,又瞧瞧側前排睡覺的兩隻,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聊天的物件了,於是扭過來了大半個身子,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跟謝衍林爾閒扯了起來:“聊五毛錢的?”
林爾不是很想說話,這大巴車顛得她有點兒不舒服,她興致不高地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說:“我給你五塊錢,換你閉嘴行不行?”
賀寅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鍊的手勢,緊接著又把拉鍊拉了下來,歪過頭來笑嘻嘻地說:“不太行,我覺得我閉不上嘴。”
“……”
“爾爺,我可以給你五十,換一個聊天的機會。”
“……”
林爾沒有任何遲疑地碰了下謝衍的胳膊,然後視金錢如糞土地把這個機會轉給了自己男朋友:“來,五十給你,你陪他聊。”
天降橫財的謝衍:“……”
怎麼,他看起來很差那五十塊錢?
無奈林爾選擇性地忽略掉了他抗拒的眼神,把燙手山芋丟出去之後,她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車窗外面看了起來,好像外面忽然有了什麼足以讓她流連忘返的絕美景色一般。
片刻,謝衍還是扯下了耳機,偏頭看向賀寅,毫無情緒地問:“你想聊什麼?”
賀寅想了想,試探著道:“聊聊愛情?”
謝衍詫異:“你有?”
賀寅:“……”
不愧是冷場王,上來就把天給聊死了。
而且還僅用了兩個字。
賀寅沉默了足足半分鐘,而後直接換了話題:“那還是聊聊其他吧。”
謝衍漫不經心地問:“比如基金?”
賀寅:“……”
氣氛再次冷寂了下來。
賀寅的臉有點兒綠,慘綠的綠。
一直盯著窗外看的林爾終於忍不住回過了頭來,隔著條過道,遞給了賀寅一個同情的眼神。
五十塊錢,買了自取其辱的六個字。
這買賣怎麼看怎麼都是血虧。
賀寅啞然了好半天,才訥訥地摸了摸鼻子,憋出來了一句話:“不是,除了愛情和金錢,我們之間就沒有別的話題可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