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跟前,就見許碧清落寞十足地坐在榻上,應淑容不免眉頭微皺起來,“主子,可是被夢魘著了?”
許碧清也不說話,只是深呼吸了幾下,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一抬頭外間的婢女們就已經各自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了,傳來齊齊的請安聲,“太子妃。”
端過水先漱了口,許碧清又從應淑容手中拿了茶盞,迅速吞了幾口茶水,緩了好一陣子才覺得好些。
被服侍著起身之後,叫丫頭隨意挽了個髮髻,又簡簡單單簪了兩三朵並不大的鮮花,打扮得格外素淨。
一路行至花廳,落座之後,應淑容便走到了身旁,輕聲細語的,“爺今兒又不在,一早就走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昨夜本就睡得不好,一大早起了聽見雲凌天又不在,許碧清臉上霎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大清早的,又往哪裡去,成日家滿四九城亂竄。爺?也不知這當的是個什麼太子爺!”
許碧清在府上素來是極具威嚴的,這會子在花廳將太子批了個遍,也沒一個人敢吭聲的,只怕便是雲凌天在場,他本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她那般反問了,應淑容又是跟她貼心的丫頭,自然一時也改了口,怕再惹她不悅,“是,殿下今兒只怕是不回來了,我們伺候娘娘用膳吧,總不要為此餓著了自己不是?”
沉吟良久,許碧清將到了嘴邊兒的話嚥下,閉口再不提此事。
拿起了面前擺著的一副玉箸,掃了一眼桌上佈菜,並未瞧見自己素日愛吃的那道紫米粟麥羹,不由得看向身旁侍立著的應淑容,“今兒沒有粟麥羹了麼?”
應淑容一怔,這是自家主子素來愛吃的,有的話哪兒有不上的道理,遂回稟道:“娘娘不知,今年的粟米與小麥收成都不好,可著滿京城找,也未必能找出來這些,咱們櫃子裡儲的已經算很多了。”
聽了這話,許碧清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也沒細想,隨手到盤中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嚼到一半才猛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面上表情頓時就扭曲了起來。
一旁伺候的丫頭們看著,還只當是今日的飯菜不合太子妃口味,難以下嚥到這種地步,眾人不禁睜大了雙眼看著她,眼中神色各異。
半晌,只見許碧清有些艱難地嚥下那口菜,又緩了緩,眼角餘光看看桌上的數盤飯菜,又看看應淑容,“我記著,葉桑那莊子上種的就是一種麥子,叫什麼……高麥?”
這些事情應淑容自也是知道的,她記得清楚,見人問起,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是。”
應完話了,才反應過來,主子說的那高麥,不就是現下正緊缺的糧食作物。
主僕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麼。
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許碧清若無其事地又拿起筷子從盤裡夾了夾,半天卻只夾了幾粒花生米到面前碟子裡,一低頭更尷尬了。
應淑容及旁邊一眾婢女:……
這邊氣氛怪異,花廳外頭就已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廝,他是一路小跑進來的,行禮站定後大口喘了會子氣才說道:“娘娘,鄭公公在外頭,在,在中堂候著。”
“鄭公公?”
許碧清夾菜的手一頓,立時放下筷子也不吃了,理了理衣襟就起身往外走,搭著應淑容的手出了花廳,步入走廊中一路往在中堂去。
到了在中堂側邊,許碧清目光朝裡面探了探,刻意加快了腳下步子走了進去,進去時臉上已經帶了笑,“喲,鄭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鄭公公撣了撣手上的拂塵,看四下無人,也不兜圈子,直直就朝著許碧清說道:“奴才此次來,是傳皇上的話兒的。”
見許碧清臉上笑意不覺收斂了些,鄭公公又稍稍壓低了聲音,其實也並不是怕旁人聽見,只是人在說起這些事時總是會不由自主放小聲的,“皇上派奴才來知會一聲娘娘,說將軍府莊子上的事是有利於民的,叫不要輕舉妄動,只再仔細盯緊著些他們就是了。”
聽了這話,許碧清眉頭一蹙,她昨日才將雲世坤說得龍顏大怒,心裡不說十分,對姬家的忌憚也已經有了七八分,怎麼就說變就變了,不由得心下暗暗腹誹起來。
這狗皇帝,昨兒還說要好好整治整治城北那莊子,也好挫挫將軍府的銳氣,怎麼一覺睡醒是忌憚眼瞧著也少了許多,整治更是叫她暫且擱下了。
心中思忖著,面上也就顯現出了疑色,念起鄭公公原也算自己的人,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公公您可知道皇上這到底是何意,昨兒不是才……”
喜歡吾家嫡女請大家收藏:()吾家嫡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