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姬長夜來了,秦辰幾人忙退到一邊,讓出了一條道。
淡淡掃了一眼橫在地上的男人,姬長夜神色波瀾不驚,不怒反笑道:“你在此渾鬧一番,不過是扔出去罷了,這也叫以勢欺人?”
不待人回答,他又兀自開了口,眉宇間卻是驟然多了幾點厲色,“你若管這就叫以勢欺人,那我不介意教你知道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以勢欺人。”
男人似乎還很不服,面目扭曲地掙扎著要起來,動作到一半就被折袍舉到自己面前的腰牌嚇傻了,這腰牌竟是將軍府的!
莫非,是駐守邊疆的那位姬將軍府上的人?
“你、你們莫不是……”
折袍不動聲色地收了腰牌,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也不搭理他,微微揚了下巴,瞧著很是隨意。
“還不快滾。”聲音驀地冷厲起來,姬長夜對其再沒了耐心,只丟下這麼一句,那人就急忙連滾帶爬地從人群中往外走。
姬長夜的到來,讓裡裡外外圍觀的百姓都感到大為震驚,他周身帶著的王者之氣,以及跟前幾個隨從的強大氣場,加上剛才的那番反應,無不讓人為之側目,心中凜凜。
鬧事的男人消失在了人群中,眾人的視線也都收了回來。
人一走,事了了,沒什麼熱鬧可看了,自然也就四散開來,原本排著隊的依舊排隊,該幹什麼幹什麼。
外頭的動靜小了,秩序慢慢恢復一些,葉桑從些微昏沉中抬頭,方才外頭吵得她有些暈乎。
“桑兒。”
繞過人群,姬長夜走了進來,見葉桑坐在桌後,提著筆的手頓在半空中,似乎有點恍惚。
“少爺。”
見他回來,角梅冬九幾個丫頭亦是眼前一亮。
數日未見,才剛就聽見了他的聲音,這會子看見人在面前了,她一時愣怔,旋即一笑,“回來了,那邊的事情怎麼樣?”
前頭來了病人,葉桑瞧了一眼角梅,讓其將人引到姜杞草那邊,自己則站起身來,拉著姬長夜的手就往外走。
“為夫可是才回來,你就不問問我如何,只管關心他們做什麼。”
姬長夜側過臉望著她,此時帶了幾分孩子氣的神情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聽他這話,葉桑一陣好笑,抬手颳了刮他的鼻子,“還沒吃飯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回去後再說這些。”
末了,忽然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爺爺回來,當還要過問此事的。”
姬長夜點頭,葉桑側過身同沈云云又交代了幾句,叫她同姜杞草在這邊照料著,不要出了什麼岔子。
出了慈仁堂,也沒帶丫頭隨從,二人東西兩望,徑直往東面一處酒樓去了。
葉桑一路走著,一路瞧著看著,也不知什麼緣故,她總覺得今兒街上人比往日少了許多,前些天還下著雪,今日天氣算是好的,人反倒少了。
行至酒樓,兩人腳下步子不停,進了大廳,小二像往常一樣熱切切地迎上來,一切如常。
因著今日人並不多,大廳裡頭坐得稀稀鬆松的,他倆也就隨意尋了張桌子,並未上二樓雅間。
葉桑點了幾道愛吃的菜,又特意叫了一盤綠茶酥餅,端起面前的茶碗喝水,慈仁堂裡頭人多,角落又拿爐子烘著,待在那兒還有些燥人。
掃視四周,見跟前並沒什麼人,姬長夜方同她說起北蠻的事來,“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同你說過的北蠻大軍入境的事?”
他眸子微挑,眉眼間透著幾分得意,又神秘兮兮的,此事又牽涉甚大,瞬間就激發了葉桑的好奇心,好奇之餘還不忘刻意壓低聲音,“是已經解決了麼?”
姬長夜點點頭。
見狀,葉桑心裡頭懸著的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先前北蠻派了兩千人悄悄潛入昊國境內,這個人數只怕是要做先頭軍隊的,倘若真叫他們暗中入了京,後果不堪設想。
“來嘞——綠茶酥餅,二位慢用。”
糕點穩穩上桌,小二笑盈盈地轉身走了。
姬長夜抬手捏了一塊,喂到了葉桑嘴邊,自己也捏起一塊吃著,趁著等菜的空當,同她將圍剿北蠻大軍,以少勝多的事細細說來。
結局葉桑雖已經猜到,卻沒想到那場圍剿竟能那樣的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聽姬長夜這麼一說,更是對蔣賀其人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二人討論得有聲有色,興致勃然,來上菜的小二到跟前聽了個半截兒,雖沒聽明白是哪時哪國的事情,但也大受震撼,手裡端著盤子,聽得站在那兒都挪不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