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凜冽,呼呼的北風颳在人身上,直把人颳得臉生疼。
數月即過,已然到了年底,正是一年天氣最冷的時候。
對於百姓來說,冬天飢寒交加,往往就是最為難熬的日子,而對於朝廷來說,除了內憂,往往還有外患——那便是北蠻。
姬府。
望著外頭肆虐的風雪,葉桑皺著眉頭,一臉憂慮。
正在此時,她忽然感到肩上一暖,多了些東西,與此同時有人摟住了她的肩膀,“這麼大的雪,怎的不穿件披風就跑出來了?”
葉桑抬手緊了緊披風的繫帶,回頭與姬長夜對視,“這不是下雪了麼,在京城絕對不可能見到這麼大的雪,我就想著出來看看。”
“是啊,北疆和京城的風光迥然不同,看看這北疆的雪,也算是多了幾分體驗。”
姬長夜和葉桑並肩站著,看著遠方的風雪,心中多了幾分感慨。
葉桑忽然嘆了口氣,“每次一到冬季,便又要擔心北蠻了,也不知道今年的北蠻,會不會有什麼舉動。”
她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每到冬季北蠻就開始蠢蠢欲動,和往年一般,會有人在北地搶奪物資,對邊境的百姓造成極大的危害。
姬長夜深為其然,點頭道:“北蠻年年冬季都要來邊境肆虐,這也算得上是老傳統了,眼下又到冬季,我們不得不提防一二。”
“左右咱們已然身處北疆,不如就派人看著些北蠻,若是發覺什麼異動,也可提前報備給朝廷,好早做防範。”
姬長夜忽然想到了什麼,主動和葉桑提議。
葉桑點點頭,繼而卻又搖搖頭,“可京城那邊……許碧清只怕聽不進咱們的建議。”
“她聽不聽是一回事,咱們報不報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能因著個許碧清,就棄天下百姓於不顧。”
葉桑身為女子,畢竟多些細膩心思,一邊姬長夜顯然就沒這麼多擔心的,只大大咧咧地這麼說了一句。
聽了這話,葉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頷首應下,“那便派幾個知根知底的去邊境看著些吧。”
於是姬長夜當即下令,讓秦辰帶了幾個侍衛在邊境暗中潛伏,觀察北蠻的動向。
起初那幾天北蠻還十分安寧,瞧不出來什麼舉動,就在葉桑二人幾乎放心的時候,北蠻那邊,卻起了異變。
“少爺,少夫人。”
這日秦辰頂住一身風雪匆匆走來,連披風都顧不得摘便在廳裡向二人行了一禮,“北蠻這些日子似是有大動作。”
聽得這話,姬長夜心中一緊,匆匆站起身來只盯著秦辰,“怎麼,是這幾日的觀察發覺什麼了嗎?”
“屬下這幾日一直盯著,起初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後來才漸漸發現端倪。”
秦辰略喘了口氣,頓了頓,緊接著道:“這些日子北蠻在暗地裡招兵買馬,不少牧民的馬都被買走了,另外北蠻好像也在收購糧草,只是動靜不大,一時難以判斷究竟是私人所為還是官方。”
二人聽著秦辰的敘述,原來這些日子北蠻明面上沒有什麼動靜,暗地裡卻悄悄派了人在邊境收購良馬,糧草等。
因著他們是小股人行動,秦辰等人一開始沒有發覺,眼下發覺的時候,邊境大部分良馬好草已經被收購完畢了。
“此事定有蹊蹺。”
葉桑眉頭微微一皺。
憑藉她對北蠻的瞭解,北蠻私底下這麼做,多半是要做什麼手腳,暗地裡藏著陰謀。
姬長夜則更是敏銳,“招兵買馬,這顯然就是要打仗的意思。北蠻提前做了這些準備,莫不是要對邊境做什麼?”
往年的北蠻最多出動一些軍隊搶些物資,派人鎮壓了也就沒事,今年的北蠻除了搶物資外竟還悄悄做這樣的準備,這顯然不對勁。
二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北蠻日後必定還會有大動作,此事不能再隱瞞了,一定要上報給朝廷。”
姬長夜當即寫了摺子,八百里加急派人往京城送去。
這樣快馬加鞭之下,許碧清很快就得到這個資訊,可她不以為然,顯然並沒有把此事放在眼裡。
“葉桑和姬長夜二人可真是有趣,這等小事也值得稟報上來?”
許碧清臥在軟榻上,輕嗤了一聲,把姬長夜二人辛辛苦苦從北疆送來的摺子隨手一扔,“都已經到了北疆了,怎麼還不消停?”
“北蠻和哀家合作多年,哀家還能不知道他們的脾性?出兵打仗這種事情,借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做。”
她端起杯子輕輕啜飲一口,眼底滿是嘲諷,“搶奪物資這種事情他們每年都會做,又搶不了多少,也值得這二人興師動眾,把事情稟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