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袍,你派人去尋一趟這劉氏,細細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因著沒什麼太過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今日這場審訊也只好草草結束,待到結束之後,姬長夜把自己的心腹暗衛叫到一旁,細細囑咐。
“是。”
折袍跟了姬長夜多年,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恭敬應下。
姬長夜又低低囑咐道:“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讓人發覺,隱蔽著些做,別讓人看見你去尋劉氏。”
吩咐完這句之後,他仍有些不放心,嘆了口氣,又道:“罷了,事關桑兒,我不願假手於人,還是我親自去吧。”
葉桑是姬長夜最重視的人,這等事情,他實在是不敢出現任何紕漏,免得屆時功虧一簣。
折袍聽著姬長夜所說,也並不多說什麼,只恭敬行了一禮,應下此事。
戌時。
披著漫天星光,拖著沉重的步伐,劉氏緩慢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說是家,可她現在去的地方真的能算做家嗎,沒有了溫暖和笑聲,少了那個總活躍在她身邊的小小人影,那早就只能算是一個孤獨冷清的活墳墓罷了。
更別說她旁邊還跟著那凶神惡煞的壯漢,寸步不離。
“你…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忍了半天,終歸是沒有忍住,劉氏怯怯地低聲問大漢道。
那大漢,也就是今天公堂上偽裝做劉大的,聽了這話,當即把眼一瞪,頗有幾分威懾意味的瞥了劉氏一眼。
“娘子莫不是和我說笑?我回自己的家,怎麼能算是跟著你呢。你呀,淨會開玩笑。”
說罷,他湊到劉氏耳旁,狀似親密,實則是惡狠狠的甩出句話,“只要這案子一日不結,咱倆便一日是夫妻。若是被旁人發覺了破綻……”
剩下的話劉大沒有說出,可言語中的威脅意味已十分明顯,無需多說,劉氏便已然想到那結果多半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我知道了。”
眨巴著紅腫淚眼,劉氏唯唯諾諾的憋出這句話來,內心是無窮無盡的後悔。
晚上躺在床上,回憶今天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劉氏只覺得恍惚如夢般不可思議,現在還緩不過神兒來。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嗎?真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尋一個公道嗎?
劉氏想不明白。
她只是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懷中的一個小布袋子,裡面硬硬的,放了一些高麥。
這是她今天趁亂偷偷塞在自己懷裡的,剩下的高麥已經被那些大漢以不安全的名義拿去丟掉了,連個裝麥子的筐子都沒給她留。
為什麼要留下這些麥子,劉氏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是下意識的覺著這東西留下會有用。
小心翼翼攥著這僅剩下的一點高麥,劉氏恍惚著沉入夢鄉。
另一邊,將軍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