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濟世三兩步上前接過藥方,細一看卻也不怎麼明白,甚至有些糊塗起來,眉頭已然微蹙,“夫人,這……”
見他反應,葉桑覺得意料之中,莞爾淺笑著,“我知您疑惑。原是滋陰根本,卻又與了許多辛溫之藥,但她這病實在特殊,您只管照著取藥就是。”
葉桑已經這麼說了,宋濟世心下再怎麼不解,也不好再論什麼,只得點了點頭,一手拿著藥方,一手迅速推拉著藥屜,動作極其行雲流水,毫不拖沓。
四下瞧了瞧,葉桑走到東南寬敞處落座,候著宋大夫抓藥,明善堂的學徒向來是個有眼色的,忙奉了茶盞上去,“少夫人。”
葉桑笑著接過茶盞,撥了撥茶蓋,正欲啜飲,卻見盞內並非茶葉,而是清澄透亮的一盞棗湯。
輕嗅著棗湯的香氣,喝了一口,只覺口中淡淡,餘香綿綿,葉桑不由得抬眸打量眼前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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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學徒十五六歲的模樣,腰背挺得筆直,唇紅齒白,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之氣,“末學宋五苓。”
葉桑點點頭,正欲再問時,耳邊卻飄來幾句毫不遮掩的討論聲。
“少夫人這怕是要給北衡將軍府的小姐治病用的。”
“誒誒誒,我聽說呀,昨兒晚上那馮小姐就在將軍府裡住下了,要閉關……閉關半個月呢!”
諸如這般八卦的話,葉桑聽了也只一笑,並不理會,復又垂首喝了一口棗湯,直覺沁人心脾。
葉桑垂眸望著茶盞的邊緣,眼角餘光看見宋濟世朝自己走了過來,遂放下了手中茶盞,微抿了抿唇,只聽得人道:“少夫人,這幾副俱已配齊,各自上頭貼著字條,以便識辨。”
聞言,葉桑瞥了一眼身旁站著的角梅,角梅會意,上前從宋濟世手中接過:藥包,因笑道:“藥錢晚些時候自有府裡的人送來,多謝您。”
“應該的,應該的……”
醫術高超,又待人和善,京城這麼多藥堂,少夫人偏與他這明善堂幾分青眼,因著如此,宋濟世對她的印象一直也極好。
見葉桑起身,宋濟世與五苓送人出了明善堂,望著二人拎著藥離開的背影,宋五苓忍不住發問,“師傅,少夫人那方子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回頭看了一眼堂內,見一切井然有序,宋濟世,捋了捋那撮白花花的鬍子,悠悠道:“此事啊說來話長,北衡將軍家的女兒得了一種病,好端端的女兒家忽然就變得五大三粗起來,與男子極其相似。”
聽了這話,宋五苓眼內閃過一絲震驚,爾後又十分詫異,“既是世家小姐,如何這麼多年也未曾治癒?”
說著,宋五苓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眨巴著眼,見自家師傅轉身入了堂內,忙邁過門檻緊跟了上去。
宋濟世行至診席後落座,面前立時便坐了一個面色萎黃的男子,他將布包推過去,示意人將手腕放上去,以便搭脈。
摸上了病人的脈,宋濟世一雙眸子微眯了起來,像是同徒弟說話卻又不是,“少夫人那方子是極難駕馭把握的,到底還要看具體怎麼個治法,若是此次馮小姐的病好了,那可真是……”
一番話入耳,宋五苓與周圍的幾個百姓紛紛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可宋濟世卻未再繼續往下說。
把脈完畢後,又瞧了病人舌象,宋濟世鋪了一張紙,提筆落成一張藥方,同病人對視了一眼,不言不語地將藥方遞給了宋五苓。
明善堂內的討論聲漸漸消失,但百姓心中的好奇仍在,一時之間,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盯著此事。北衡將軍府更是日日都派了人來問馮瑤的情況。
三五日過去,周兮月因心繫馮瑤的情況,遂約了雲浩天一道往將軍府去。
二人徒步走著,才轉進巷子裡就聽見將軍府外的對話聲。
“無憑無據的,這將軍府怎也不是任你們這些平頭百姓隨意進出的!”
周兮月與雲浩天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府門口才發現是葉柳生正與門子爭執。
那門子認出二人,也顧不上再與葉柳生說話,抱了拳恭恭敬敬朝二人行禮,“三皇子,周小姐。”
葉柳生亦認出了周兮月,只是並不識得她身旁的三皇子,卻也作了一揖,以示禮節。
“這是怎麼了?”
周兮月頓住了腳步,問道。
葉柳生還未說話,那門子便已皺著眉頭開了口,語氣中滿是抱怨和無奈,“周小姐您不知道,這人自稱是馮小姐的朋友,連拜帖也無就要進府看望,可小的們都不認識此人,也不好去回少爺少夫人……”
頓了頓,門子瞥了一眼旁邊的葉柳生,無奈之意更甚,“趕他也不走,偏硬生生在這兒候著,已站了將近半個時辰了,您說說,這叫我們怎麼是好。”
這一席話到了耳裡,又瞧著葉柳生有些羞赧的模樣,周兮月不禁啞然失笑,“真是個呆子,不過倒也難為你等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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