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瑤不敢看他,一時只覺得心痛如絞,然而態度還是十分的堅定。
“眼下除了和離,沒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周夕瑤嘆了一口氣,“相公不必執著,眼下你我走到這處,已稱不上善緣。”
“如果再一味糾纏,只會惹得彼此之間生了煩悶,甚至是痛恨。倒不如就斷在這裡,也算是給彼此留一個美好的回憶。”
周夕瑤喃喃說著,也不知道這些話究竟是在勸劉旭,還是在勸她自己。
一旁的葉桑和周兮月看著,心中無奈,卻是愛莫能助。感情這些個事情只能自己解決,旁人縱然再想插手,也毫無辦法。
劉旭沉默了許久。
就在周夕瑤以為他要同意,既慶幸又有些黯然神傷的時候,劉旭忽的猛抬起頭來,神色堅定。
“我不同意!”他抬頭看著周夕瑤,神色深情而堅定,“我想象了一下,我絕對不能容忍今後沒有你的生活。”
劉旭道:“先前不過是和你分離了幾日,我便覺得痛徹心扉,心中有萬千難過不知如何訴說,那我又怎麼容忍和你如此長久分離?”
一旁的周夕瑤顯然是沒想到他態度如此堅定,一時有些愣了,只呆立在原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末了她才勉強憋出來一句:“那婆婆那邊要怎麼辦。我和婆婆之間如此紛爭,你莫非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嗎?”
她知道劉旭性情溫和,且十分孝順,往日也常是以劉氏的意見為先的。若她再回去,除了徒增劉旭煩憂之外,沒有別的用處。
既是如此,那還不如一開始便把事情扼殺在源頭,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周兮月當時一心想著和離也是這個原因。她知道劉旭孝順,只怕到時劉旭順著劉氏意思,周夕瑤會受委屈。
瞧見劉旭聽了周夕瑤的話之後,果然露出來些許猶豫,周兮月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出來。
“說說吧姐夫,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周兮月冷淡道,“姐姐顧及著往日情分,我可顧不得那麼多。”
“若是姐姐再和伯母起了紛爭,那你是準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還是偏袒一邊?我可不願看著姐姐再受委屈。”周兮月道。
她一想起來周夕瑤曾經受的傷,心裡邊便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只覺著難受的很。
“姐姐上次跪久了,膝蓋上已經落了傷,要不是及時請了大夫,只怕是往後每逢陰天下雨都要疼的,你難道想讓她再受一遍這個苦嗎。”
周兮月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然有些失了理智,說的話也逐漸難聽起來。
一旁的周夕瑤看她神情激動,忙輕聲阻止道:“好了月兒,不必再說了,這些事情到此為止。”
說罷,她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劉旭,神色尷尬:“方才月兒那寫話都是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這都沒什麼的。”
她這麼說著,可劉旭的神色卻愈發愧疚起來。
“瑤兒,月兒說的對。此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對。若是我早日發現母親和你之間的矛盾……事情何至於此?”
說到此處,他不禁低下頭來,看著神色黯然,心中也充滿了懊悔。
周夕瑤在一旁看著心中略有幾分不忍,猶豫了片刻,只道:“這些並非你的錯,我不會怪你。”
“只是……咱倆只怕是回不到從前,就到此為止吧。”說罷,周夕瑤不願再看劉旭,只強忍著悲傷轉回頭去,想著回屋。
她剛剛轉過身,便被劉旭一手抓住。
“不行,憑什麼回不到從前?”或許是周夕瑤的態度讓劉旭一下頓悟了,他忽的就不猶豫了,只一手抓住了周夕瑤,神色堅定。
他看到了周夕瑤的步子頓住,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有接著說下去的機會了。
“一切都還和原先一般,有什麼區別。”劉旭道,“至於母親那邊,我自是會和她周旋,無論如何也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絲毫委屈。”
說到這裡,劉旭略頓了頓,似是有些猶豫,片刻後又化為堅定:“況且此事確實是母親做錯了,我不會為她多說什麼。”
像劉旭這等性子的人,能夠說出這等話已然是十分難得。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震驚,只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劉旭還在說著:“我雖孝順,但並不是愚孝。既然是母親做錯了事情,那我也不會偏袒她,而是和她說清楚。”
“瑤兒,你信我這一次可好?若是以後我再做出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便和離,我沒有任何怨言。”劉旭認真說著。
周夕瑤聽到他今日這一番話,又看著他這般態度,心裡已經有幾分動搖,但仍是有些踟躕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