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夜早料到葉桑會驚喜萬分,眉梢也帶了些笑,只道:“現下太早了,桑兒用了午膳後再去見周小姐吧,我已在景雲客棧為你們安排好了雅間。”
葉桑自然是同意,知道周兮月已到上京城的訊息,眼角眉梢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周兮月出發已久,但一路遊山玩水的,腳程也十分慢,如今終於到了,葉桑自是喜不自勝。
一個上午都想著周兮月的事,下午便能見到她,葉桑微微壓下心中的幾分雀躍,含笑慢慢刺繡。
待晌午時用了午膳,葉桑立即動身,出發去了景雲客棧。
昨夜的雪有些大,又在地上墊了厚厚的一層,馬車輪幾乎都要陷進裡面,軲轆軲轆地動得艱難。
但這些並不能影響到葉桑的心情,兩刻鐘後,馬車終於緩緩停在了景雲客棧門口。
葉桑下了馬車,店小二恭敬地將她帶入姬長夜安排好的雅間。
雅間門開,只見一個紅衣女子背對著她坐在凳子上,三千青絲垂在身後,脊背立得筆直,坐相優雅,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茶杯。
葉桑的笑容立即就溢位來了,溫聲喚道:“兮月。”
周兮月驚喜地站起來,轉身看她,笑容明媚得緊,立即就快步走過來,喜不自勝地抱住她:“桑兒!”
葉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抱了一下後放開,周兮月語氣有些懊惱,卻依舊含笑:“本是昨日就到了上京城,但昨日你去長公主府赴宴,回來時已晚,無奈只能與你約了今日。”
二人已許久未見了,一見面,自是有許多話要說的,柄退了跟著的丫頭,周兮月拉著葉桑的手,坐到了凳子上,莞爾一笑:“不過只要見了面也是極好的。”
葉桑點頭,雙眸彎彎:“是了,這一路遊山玩水,玩得可還開心?”
“唔,遊山玩水吧,還行吧,重要的是孃親開心,我瞧著心裡也自在。”
周兮月莞爾,隨後便與葉桑說了這一路以來的見聞,還說了一些地方特別的風俗。
她道:“我們一路走了不少地方,我本還想著,會不會遇上劫匪,然後有一個武林英雄,救我們出來。”
葉桑問:“那可有啊?”
“話本子上寫的罷了,”撇嘴,“都是作假的。”
葉桑抿唇笑:“我看是兮月想嫁人了。”
周兮月嬌嗔似的看她一眼,隨後笑道:“不過幸好沒遇見,若真的遇見了,恐怕是要嚇著孃親的。”
周兮月絮絮叨叨說了一陣,說得口都有些幹了,這才停了下來,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葉桑莞爾道:“這一路的見聞倒是有趣,你昨日剛到上京城,感覺上京城如何?”
周兮月喝茶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不經意地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她卻笑道:“唔,感覺吧,上京城大,還比容城繁華不知多少倍。”
葉桑卻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神色微動,微微攏眉道:“怎麼了?”又念及如今兮月是住在她長姐的公家,尤其是蘇婧現在也住在那裡,心下立即覺得似乎有些不妙,她忙問。
“可是尚書府有何處讓你不開心?”
周兮月本想推說沒什麼,但見葉桑認真的模樣,頓時微有些無奈:“此等不開心的事,本不想拿在今日這個開心的日子來說,但桑兒聰慧,既是自己看出來了,也罷。”
葉桑聞言立即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眸色都微冷下來:“蘇婧蘇小姐在尚書府裡搗鬼?”
周兮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倒也不完全是,大戶人家後院的那些事情也不過就是那樣了,長姐在尚書府過得並不算很好。”
既然要說,自是要說清楚了,周兮月道:“後宅向來藏汙納垢,長姐雖得姐夫的寵,在尚書府也受人尊敬,本也沒有婆媳之間的問題,但長姐嫁入尚書府多年,至今還未有己出,尚書夫人等急了,又有她視若親女的蘇婧在身旁吹風,尚書夫人便想給姐夫納妾。”
說到此處,周兮月面上隱隱也露出了幾分氣憤,以及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