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不是傻子,剛剛和卿兒相處片刻,便已發現不對,卿兒看起來已經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了,表現得卻像個孩子一般。
若單說是家裡人保護得太好,卻也不至於如此,卿兒眼睛明淨,是個十分單純的人,想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讓卿兒的心理停留在了孩童之時。
如此的話,卿兒剛剛說的話,倒也算不上奇怪與矛盾了。
想通這些,葉桑心下沉沉,儘管她不知卿兒為什麼會往她這裡跑過來,但卿兒心性單純,她也是真的喜歡卿兒。
葉桑眸中湧起些複雜之色,最終卻還是看向卿兒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往宴席那邊走了。
她就算再喜歡卿兒,可卿兒還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她也不能幫到她什麼,今後若還有見面的機會,定要好好待她。
打定主意,葉桑收了收心神,往宴席那邊走去,餘光卻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葉桑頓了頓,看了一眼,若什麼也沒看見。
心中一抹疑惑閃過,葉桑往宴席那邊走去,走了片刻,方見一片雪白天地處是一片梅林,有些石桌椅,旁邊則有一個殿宇,各家千金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處,皆赴往殿宇裡了。
走進殿宇,只見殿宇兩旁一溜下來皆是席位,同主座一般,席位上擺滿了珍饈,待客的菜色量少菜多,幾乎有半個滿漢全席。
葉桑在婢女的引導下坐了偏前一點的位置,殿內衣香鬢影,香氣濃郁,她忍了忍過於濃郁的香氣,往四周看了看,沒看見卿兒,倒是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許碧青。
已有一段時間未曾見過許碧青,再見之時,許碧青的臉早已進來好了,小臉兒白嫩,透出幾分紅潤的光澤來,與蘇婧站在一處,身旁還有幾位衣著富貴的女子,微微一眯眼笑,格外討人喜歡。
許碧青很敏銳,察覺到了葉桑的目光,尋找了一番後,有意無意地,目光便落到了葉桑這邊。
許碧青看向她,眸色微深,臉上卻綻開了一絲甜膩的笑容,作勢要走過來,卻被蘇婧拉了一下。
葉桑避過許碧青的目光,同眾人一樣站起來,看向殿門處。
只見一個衣著低奢的淡藍色裙衫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婢女,女子看向門內,臉上帶著款款笑容,格外溫和有禮,先是對殿內眾千金行了一個禮,這才道。
“長公主令我與眾位小姐說,今日之宴是為眾位小姐歡聚一堂,眾位小姐不必拘束,今日在府內玩得開心,若有何問題,便告訴府中婢女,婢子會一一為眾位小姐解決。”
與此同時,冬二低聲在葉桑耳邊道:“這位是長公主身邊的婢女,名喚羽月,乃是長公主身邊的一把手。”
葉桑心下了然,長公主令身邊婢女來告訴她們,自己辦了這個宴會,卻連面都不露,長公主是為何要辦這個宴會?
不過眾人聽了此話,更多的卻都是鬆了口氣,面上的笑容也綻得更大。
無疑,長公主不出現的話,眾人會更加輕鬆,也更加確定了此宴,的的確確是長公主辦的一個變相相親宴。
殿門那婢子微微一笑,旋即離開,殿內頓時也輕快起來。
葉桑注意到那邊許碧青像是要走過來,微微一蹙眉,便往外走去了,角梅和冬二忙跟上。
外面寒涼,葉桑又向來是畏寒的,只是,在將軍府養了一陣,出門又穿得厚實,一時之間,葉桑也還未感覺到涼意。
倒是裡面,現在還熱鬧著,葉桑往外走了,許碧青自然也停下了腳步。
蘇婧心下心思一流轉,便溫溫柔柔地笑開了,挽住許碧青,十分親暱:“碧青認識葉小姐?”
許碧青面上笑得甜甜地,聲音溫和,細聲回道:“桑姐姐乃是碧青的表姐,方才本想過去與桑姐姐打聲招呼,桑姐姐許是沒看見,走出去了。”
身旁的貴女們聞言卻皺眉,葉桑的名聲在上京城的貴女圈早便傳開了,並不是很好聽,因此她們對葉桑也有幾分先入為主的牴觸。
聽見許碧青如此說,便有貴女撇嘴:“哪裡是沒看見,我看是她許是將軍府,便自視甚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許碧青眸中適時劃過幾許失落,卻依舊強顏笑道:“可能碧青讓桑姐姐不大高興,是碧青的錯,不關桑姐姐什麼事。”
但從許碧青的神色看來,怎麼看來都是許碧青受了委屈,有人想說些什麼,蘇婧卻打斷,柔聲道:“葉小姐是極好的一個人,大抵是真的沒看見吧。”
蘇婧對許碧青柔柔一笑,嗓音輕柔,許碧青也對她笑了笑。
眾人卻只覺二人傻,有些不屑道:“婧婧,碧青,你們為那葉桑說什麼話,我可是早便聽說了,那葉桑啊,在容城的時候名聲便不大好。”
有貴女接道:“我也聽說了,”看了看四周,旋即低下聲來,“聽說這葉小姐很有些邪門兒,據說是,鬼祟纏身……”
說到鬼祟時,有些沒聽說的小姐被嚇了一跳,撫了撫心口,這才嗔怪地看說的那個小姐一眼,道:“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