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主僕二人輕聲說著話,僧人小心地為角梅敷好藥後,便將藥膏蓋上了,微微一笑,便將藥膏遞給了葉桑,溫聲道:“這份藥膏是風師父特製的藥膏,留在了恩德寺,今日回去後,晚上睡前再給這位姑娘敷上一次,明日,她臉上的紅腫便會消退了。”
風師父是誰,葉桑不知道,但她也知道眼前這位僧人的好意,點了點頭,連忙道謝道:“多謝這位師父了。”
僧人雙手合十,含笑道:“施主客氣了,你們先休息,貧僧就不打擾了。”
葉桑連忙點頭,做和他同樣的手勢,感謝道:“今日多有麻煩了。”
僧人點頭,剛剛轉身,便見外面走進了一個紫衣男子。
男子五官精緻,長的一副好皮相,一笑便隱有紈絝之態,不笑時臉廓冷硬,自帶威嚴,此時他便是不笑的狀態,眉毛甚至微微皺著,眉目中隱隱帶了幾分戾氣。
可這些戾氣在見了屋內那姑娘以後便都消退了,他有些放鬆下來地叫了一聲:“桑兒。”
僧人猜到他們認識,便向他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姬長夜身後的折袍連忙給僧人回了個禮,僧人轉身走了出去。
姬長夜看著僧人走出去,再看向葉桑和半邊臉都腫起來的角梅。
他頓時又皺了皺眉,最後嘆道:“是我來晚了。”
後者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揚起了自己纖長白皙的手,揚眉道:“沒事,我已經為角梅報了仇。”
一時間姬長夜忍不住露出了些笑意,點了點頭道:“是,你已經為角梅報了仇。”
他方才還在住持那邊時聽說了這邊的風波,再著急趕過來還是晚了些,但他已經聽暗衛說了這邊的情況,知道葉桑毫不客氣地甩了兩巴掌回去。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下,同時想起蘇婧,眸中又是一冷。
曾經他看在姬家與蘇家的交情上,一直待蘇婧是客氣的,但誰又能想到,蘇婧竟真自詡為將軍府的少夫人了。
蘇婧那邊,得好好解決一下了。
姬長夜如此想著,心知葉桑沒有心情再留在恩德寺了,便不再在恩德寺逗留,讓人去報了住持一聲便回去了。
葉桑等人回去後,冬九等人看著角梅臉上的紅腫便又是一陣心疼。
角梅在淮南苑挺吃香的,眾人都很喜歡她這性子,因此聽說了今日的事後,都恨不得再去扇舒荷兩巴掌。
角梅是個心大的,見眾人關心,連忙擺手說沒事兒,又笑起來,不過最終還是扯到了自己的痛處,疼得齜牙咧嘴的。
葉桑見她與眾人玩鬧,便也笑著隨她去了,隨後看向姬長夜,問道:“你趕過來,那邊情況如何了?”
姬長夜正色,眼中微帶凝重,搖了搖頭道:“不如何,結果怎麼樣,且看三皇子那邊了。”
葉桑便知那邊情況是越發不好了,心下頓時也有幾分沉意,點了點頭,便沒再提這件事兒了。
姬長夜回來沒多久,便又匆匆離開了,葉桑拿起了《傷寒論》繼續看。
今生她是想好好鑽研鑽研醫術的,只不過……
葉桑今日卻不太專心,總是看著看著眼前的《傷寒論》,神便不知走到哪裡去了。
葉桑心神不寧總走神兒,角梅都發現了好幾次,腫著半張臉,有些擔心道:“小姐,你今日是怎麼了?”
葉桑“啊”了一聲,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又走神兒了,她想,大概是怕西北那邊形勢太差吧。
她沒說出自己的擔憂,看了看角梅的臉,發現那藥真是有奇好的效果,角梅的臉都已經消腫了不少。
她眯著眼睛笑:“這臉好歹是沒毀容。”
角梅嘿嘿笑了兩聲,小心地碰了碰自己的臉,顧自玩兒了起來,一不小心碰狠了,又給她碰疼了,她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再看葉桑,葉桑卻是已經放下了《傷寒論》,看向了窗外。
她跟著看了出去,窗外下著小雪,天氣比今晨更好了幾分,角梅道:“最近幾天天氣都挺好的。”
葉桑點點頭:“是啊,都挺好的……”只是,她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小姐。”冬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同於往日的燦爛,有些悶悶的。
葉桑轉過頭去,卻見冬日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隱隱透出幾分冷意:“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葉桑有些奇,姬夫人向來不喜歡她,但姬長夜和姬老爺子都護著她,她對於自己向來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怎麼會上趕著讓她過去?
直到下一刻,冬九又冷著臉道:“蘇小姐來府上找夫人去了。”